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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页烧焦。
我答应考虑考虑,过了两天,我答应了高波。那个地方我不太了解,但毕竟是国内最大的雷电研究机构。
第四页完好无损。
在离校前两天的夜里,我还在读那些演算手稿,听到有人敲门,来人是张彬。
第三页又烧焦了。
“要走了?”他看了看我已打好的行装说。
“再翻。”张彬说。
“是的,后天走。听说您已经退休了?”
我抬头看看张彬,他示意我向下翻。我翻到第一页,这才理解他为什么让我轻些翻:这一页被烧焦了,有一部分已经变成灰散失了。我把这页焦纸轻轻地翻过去,下一页完好无损,密密麻麻的数据记录清晰可见,像是昨天写上去的。
他点点头,“昨天刚办完手续。我也到岁数了,只想好好休息休息,这辈子太累了。”
——马克思
他坐下来,我给他点上烟,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我来是再向你说一件事,这事怕也只有你能理解了。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是什么?”
科学的入口处就是地狱的入口处。
“我理解,张老师,要想从这种情结中解脱出来确实很难,毕竟三十年了。但您这三十年来并非只干了这一件事。再说,这上百年,为研究球状闪电终其一生的人可能也不少,他们中也不会有人比您更幸运。”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笔记本,封面有天安门的图像,已被磨得有些模糊了。我轻轻翻开封皮,看到发黄的扉页上有一行娟秀的字:
张彬笑着摇了摇头,“你完全误会了。我经历的事情比你要多得多,对科学和人生的理解想来比你也要深一些,对这三十年的研究我没有遗憾,更不会感到痛苦,正如你所说的,我尽了自己的努力,我怎么会在这上面想不开呢?”
张彬摆了一下手,“球状闪电的谜团太多,我不想在此探讨。同其他一些谜比较,这个算不得什么。下面我再让你看样更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他说着,从雨衣的衣袋中掏出一个塑料皮笔记本,说,“这是她遇难时装在雨衣衣袋中的。”然后他把笔记本极其小心地放到一个纸箱子上,好像那是一件易碎品,“翻的时候要轻些。”
那又是什么呢?我想到他丧妻后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
“这就是说没有电流从接闪导线中通过,那它是以什么形式传导过去的呢?”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郑敏的死对我是个打击,但,我想你也明白,像我们这样的人,全部身心长期被某种东西占据着以致最后这种东西成了你的一部分,生活中的其他事,再怎么看也是第二位的。”
“完全没有剩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