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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剑、小秃子和小麻子站在旁边发呆,显然还弄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又是疑惑,又觉好奇。
楚留香道:“左明珠和薛公子非但不是弱者,也不是笨人,他们在无可奈何之中,竟想出一个最荒唐,却又是最奇妙的法子,那就是……”
叶盛兰、施茵和梁妈坐在一边,脸上的表情都很奇特,也不知是惊惶,是紧张,还是欢喜。
小秃子忍不住抢着道:“借尸还魂!”
左明珠呻吟一声,突然晕了过去。
楚留香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借尸还魂!”
楚留香道:“你若是施茵,她又是谁呢?”
他以赞许的目光瞧了左明珠一眼,接着道:“左明珠若真借了施茵的魂而复活,那么左明珠已变成了施茵,施茵本是薛斌未过门的妻子,自然应该嫁薛斌,左二爷无法反对,薛大侠也不能不接受。”
左明珠全身发抖,颤声道:“我……我……”
小秃子道:“施举人和花金弓呢?”
楚留香指着施茵,含笑道:“你认得她吗?”
楚留香笑了笑道:“花金弓本意只是想和薛大侠多拉拢一层关系,见到明明已死了的女儿‘复活’,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对呢?”
但是她立刻就发现真的“施茵”已站在门口!
小秃子点头笑道:“好极了。”
她一面狂吼,一面就想冲出去。
楚留香道:“最妙的是,施茵‘借’了左明珠的躯壳,左明珠又‘借’了施茵的‘魂’,左明珠和施茵事实上已变成一个人,这个人嫁给薛斌后,那么左二爷就变成了薛斌的岳父大人,也就变成了薛大侠的儿女亲家……”
左姑娘忽然大叫起来道:“我……我不姓左,你们都看错了,我是施茵……我不认得他!”
小秃子抢着道:“因为无论怎么说,薛大侠的媳妇至少有一半是左庄主的女儿,两人心里头纵然不愿意,可也没法子不承认。”
楚留香拊掌笑道:“如此说来,薛公子和左姑娘的确是早已认得的了。”
楚留香笑道:“正是如此,到那时两人即使还有决斗之心,只怕也狠不下心来了,因为全家的仇恨毕竟已很遥远。”
小秃子眨着眼笑道:“我绝不会认错,叫花子遇到大方人,那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小秃子拍手笑道:“这法子真妙极了……”
两人抢着道:“我不认得他……这孩子认错人了。”
小麻子忽然道:“但也荒唐极了,若换了是我,就一定不相信。”
他话未说完,左姑娘和薛斌的脸色已变了。
楚留香道:“不错,所以他们的计划必须周密,实行起来更要做得天衣无缝,那么别人就算不信,也不能不信了。”
小秃子眼睛一转,立刻眉开眼笑,道:“怎么会不认得,这位公子和这位小姐都是大方人,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几两银子。”
他接着道:“要实行这计划,第一,自然是要得到施茵的同意,要施茵肯装死。”
楚留香笑道:“你来得正好,这两位不知你可认得吗?”
小秃子又抢着道:“施姑娘自然不会反对的,因为她也另有心上人,本来就不肯嫁给薛公子的。”
他忽然拉开门,小秃子正好走到门口。
楚留香含笑道:“正是如此,我听说施姑娘所用花粉俱是一位叶公子自京城带来时,已有了怀疑,那时我就在想,也许施姑娘是在诈死逃婚。”
楚留香又在屋里踱了几个圈子,曼声笑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只是约在此间,倒真不错……”
小秃子道:“所以就要我们去调查叶盛兰这个人。”
薛斌哈哈道:“不敢……是……咳咳。”
楚留香道:“不错,我等见到他们两位时,这件事就已完全水落石出了。”
楚留香笑道:“这地方实在不错,就算是做新房,也做得过了……薛公子,你说是吗?”
他接着道:“我不妨将这件事从头到尾再说一次!
只见左姑娘和薛斌一个站在左边屋角,一个站在右边屋角,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动也不动。
“左明珠和施茵早已约好了‘死’的时辰,所以那边施茵一‘死’,左明珠在这边就‘复活’了。
倚剑立刻退了出来,退到门口,只听楚留香低声道:“等小秃子来了,叫他一个人先进来。”
“施茵自然早已将自己‘死’时所穿的衣着和屋子里的陈设全都告诉了左明珠,所以左明珠‘复活’后才能说得分毫不差。
他反倒像个主人,在门口含笑揖客。薛斌和左姑娘只有低着头往里走,就像脖子忽然断了,再也抬不起头。
“为了施茵要装死,所以,必须要借一个人的尸身,恰巧那时石大姑娘已病危,所以薛公子就选上了她。
楚留香道:“吩咐倒也不敢,请先进去坐坐再说。”
“薛公子买通了石大姑娘的二叔,在人死时将她的尸身调包换走,改扮后送到施茵的闺房里,将活的施茵换出来。
薛斌躬身垂首道:“不敢,弟子正是薛斌。香帅的大名,弟子早已如雷贯耳,却不知香帅这次有何吩咐?”
“梁妈对施茵爱如己出,一心只希望她能幸福,这件事若没有梁妈成全,就根本做不成了。”
他含笑向那少年一抱拳,道:“这位想必就是薛二公子了。”
说到这里,楚留香才长长吐出口气,道:“这件事最困难的地方,就是要将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其余的倒并没有什么特别困难之处。”
楚留香笑道:“不认得?那也无妨,反正两位迟早总是要认得的。”
小麻子也长长吐出口气,笑道:“听你这么样一说,这件事倒真的像是简单得很,只不过你若不说,我是一辈子也想不通的。”
那少年和左姑娘立刻同时抢着道:“不认得……”
楚留香笑道:“现在你已想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