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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道:“两位又是怎么认出他的呢?难道已见过他的面么?”
胡铁花道:“当然。”
英万里道:“虽未见过他面,却听过他的声音。”
楚留香目光闪动,沉吟着,忽然道:“你方才真的瞧见了丁枫?”
他补充着道:“那日他在镇远将军行辕中下手时,只剩下了一个活口。”
胡铁花跳了起来,道:“你才撞见鬼了,而且是个大头鬼。”
胡铁花道:“是不是那位将军的如夫人?”
张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瞧了他几眼,才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知道你这小子酒还没有醒,否则又怎会见到鬼?”
英万里道:“不错,这位姑娘本是九城名妓,不但丝竹弹唱样样精通,而且还有种最大的本事。”
胡铁花瞪着眼道:“丁枫,当然是丁枫,除了丁枫还有谁?”
胡铁花道:“什么本事?”
张三道:“你说凶手是谁?”
英万里道:“学人说话——?无论谁说话,她只要听过一次,学起来就惟妙惟肖,据说她学熊大将军说话,连熊夫人都听不出。”
胡铁花还像是没听见他说话,又发了半天呆,忽然在床上翻了个跟斗,拍手大笑道:“凶手果然是这小子,我早知他总有一天要被我抓着小辫子的。”
胡铁花道:“莫非勾子长行刺时,说话的声音被她听到了?”
张三冷笑道:“总共只喝了那么点酒,就醉成这副样子,我看你以后最好还是少逞逞能,少找别人拼酒的好。”
英万里苦笑道:“正因如此,所以熊大将军才会将这差事派到我这糟老头子身上。”
胡铁花眼睛发直,瞪着对面的板壁,就好像那上面忽然长出几百朵花来似的,张三叫的声音那么大,他居然没有听见。
楚留香笑道:“你们也许还不知道,英老先生非但耳力之灵,天下无双,而且别人是‘过目不忘’,英老先生却是‘过耳不忘’。”
看到胡铁花还好好地活着,张三的火气反而来了,怒道:“你鬼叫什么?还在发酒疯?”
胡铁花道:“过耳不忘?”
胡铁花正坐在床上,喘着气。他眼睛已张得很大,却还是布满了红丝,手里紧紧抓着个面具——?纸板糊成的面具,已被他捏碎。
楚留香道:“无论谁说话,只要被英老先生听到过一次,以后无论那人改扮成什么模样,英老先生只要听他一说话,就可认得出他来。”
这句话还未说完,他已冲了回去。
胡铁花道:“我明白了!那位姑娘将勾子长说话的声音学给英老先生听,英老先生就凭这一点线索,就认出了勾子长。”
张三变色道:“不好,小胡已醉得人事不知,我们不该留他一个人在屋子里的。”
楚留香道:“想必正是如此。”
这次的呼声赫然竟是胡铁花发出来的。
胡铁花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我若非亲自遇见,无论谁说我也不会相信的。看来那勾子长倒真是流年不利,才会遇见这么样两个人。”
楚留香、勾子长、公孙劫余、张三,四个人还未走出金灵芝的屋子,就又听到一声大呼。
英万里道:“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除了楚留香、胡铁花、勾子长、金灵芝、公孙劫余、白蜡烛和张三外,还有十几个水手,杀人的凶手难道是这些水手之一?
胡铁花默然半晌,又道:“勾子长也许是强盗,但却绝不会是凶手!”
船上其实并不止七个人。
楚留香道:“哦?”
他脸色变了变,缓缓接着道:“难道这船上除了我们七个人外,还有第八个人?难道这凶手竟是个隐形的鬼魂?”
胡铁花道:“有几件事可以证明他绝不是凶手,第一,他和你们在外面的时候,确实有个人到了我屋子里来杀我,那人也绝不是鬼。”
张三皱眉道:“金姑娘和小胡都已醉得不省人事,公孙先生又和我们在一起,出手暗算勾兄的人,会是谁呢?”
英万里皱眉道:“如此说来,这船上难道真还有第八个人么?”
白蜡烛的确一直在守护着金灵芝,陪着他们的水手已证实了,他根本就没有走开过一步。
胡铁花道:“第二,他自己若是凶手,现在也不会被人杀死了。”
他说的话果然一个字也不假。
楚留香淡淡道:“谁也没有瞧见他的尸身,又怎知他是死是活?”
他淡淡一笑,接着道:“这就叫傻人有傻福。”
白猎道:“他也许是畏罪而逃。”
公孙劫余道:“金姑娘醉了后,他就一直在旁边守护着,但孤男寡女在一个屋子里,总得避避嫌疑,所以我又找了个人陪着他们。”
胡铁花道:“大海茫茫,他能逃到哪里去?他若在这条船上,又能藏在哪里?何况他既不会朱砂掌,他也不能左右开弓,我们在死人身上找到的那颗珍珠,也不是他的。”
张三忍不住问道:“现在他的人呢?”
只听一人冷冷道:“那颗珍珠是我的!”
公孙劫余冷冷道:“白蜡烛是个傻小子,脾气又古怪,本来一定会留在这屋子里的,那么他的冤枉就很难洗得清了。”
金灵芝面上自然还带着醉态,但这句话却说得清清楚楚,绝不含糊,看来比胡铁花还清醒些。
勾子长似乎怔住了。
胡铁花长长吐出口气,道:“你的珍珠,怎会到死人身上去了?难道死人也会做小偷?”
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金灵芝非但不理他,连眼角都没有瞧他,缓缓道:“前天晚上,我睡不着,本想到甲板上去走走,刚出门,就发觉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我忍不住动了好奇心,也想跟着去瞧瞧。”
公孙劫余再也不说第二句话,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拉开了门。
胡铁花喃喃道:“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什么事她都想瞧瞧。”
勾子长道:“好……好像是的,但……我也没有看清楚。”
金灵芝还是不睬他,接着道:“我走上去时,就发觉本来守在库门外的两个人已死了,方才那人却已不见踪影。”
公孙劫余冷笑道:“你莫非瞧见那人逃到我屋子去了?”
胡铁花道:“他走得那么快?”
船上的人除了楚留香和胡铁花外,能刺伤他的就只有白蜡烛。
金灵芝冷冷道:“无论谁杀了人后,都不会慢慢走的。”
其实他根本就用不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