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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悄声道：“听那店小二哥说，有一天他无意中瞧见这位大少爷居然替他老婆洗脚，他老婆嫌水太热，一脚将整盆的洗脚水全都踢在这位大少爷身上，这大少爷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薛衣人冷笑道：“只因我带你去过一次，所以你才轻车熟路，否则你怎能得手？”
小秃子道：“因为他们说是来游山玩水的，却整天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更从来也没有吃过一条鲈鱼。两人穿的衣服虽然很华贵，但气派却很小，出手也不大方，一点也不像有钱的阔少爷。”
楚留香几乎将鼻子都摸红了，苦笑道：“如此说来，你的剑真的被窃了？”
楚留香道：“哦？何以见得？”
薛衣人没有回答这句话，却垂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衫，缓缓道：“这件衣服，还是我二十年前做的，我直到今天才穿上它，因为直到今天我才遇见一个该杀的人，值得我杀的人！”
小秃子道：“那两人是一对夫妻，两人年纪都很轻，也都很好看，据说是京城什么大官的公子，带着新婚的媳妇到江南来游赏，顺便也来尝尝松江府的鲈鱼，但就连那客栈的店小二都知道他们在说谎。”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第一天我到你家，过两天你的剑就被人偷了，这也难怪你要疑心是我偷的，可是你若杀了我，就永远不会知道谁是那真正偷剑的贼人了。”
楚留香笑道：“还有两个人呢？”
薛衣人道：“不是你是谁？难道我还会故意陷害你？我若要杀你，根本就用不着编造任何理由。”
小秃子道：“还有四个人是京城来的镖师，有两位年纪很轻，但我们已去盘过他的底，四个人中没有一个姓叶的。”
楚留香道：“你自然不必陷害我，但有人想陷害我，他偷了你的剑，就为了要你杀我，你难道从未听说过‘借刀杀人’之计？”
楚留香道：“嗯。”
薛衣人道：“谁会以此来陷害你？”
小秃子道：“最近到松江府来的北方人一共十一个，其中六个人是从张家口来的皮货商，年纪已有四五十了，当然不会是香帅要找的人。”
楚留香苦笑道：“老实说，想陷害我的人可真不少，昨天还挨了别人一冷剑……”
楚留香微微笑着，等他说下去。
薛衣人皱眉道：“你受了伤？”
小秃子道：“昨天香帅一交代下来，大哥立刻就叫全城的弟兄四下打听，最近有没有说北方话的陌生人在城里落脚，今天上午，就有了消息。”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受伤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为何要说谎？”
楚留香笑道：“你们办事倒真快。”
薛衣人道：“是谁伤了你？”
小秃子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楚留香立刻就迎上前来请安，然后就笑道：“香帅昨天吩咐我们办的事，今天已经有些眉目了。”
楚留香道：“就是我要找的刺客。”
楚留香道：“好。”
薛衣人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道：“伤在何处？”
左升道：“你老人家现在是不是要先到客厅去见见那位丐帮的小兄弟？”
楚留香道：“背后。”
楚留香沉吟着，道：“烦你去禀报姑娘，就说我明天一定有好消息告诉她，叫她莫要着急。”
薛衣人冷笑道：“有人在你背后出手，堂堂的楚香帅竟会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香帅总该知道，姑娘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从来不愿在屋子里，这件事……这件事的确有点邪门。”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当我发觉时，已躲不开了。”
左升道：“姑娘看来气色倒很好，而且也吃得下东西了，就是不让人到她屋里去，整天关着房门在屋子里……”
薛衣人道：“阁下若是时常被人暗算，能活到现在倒真不容易。”
楚留香道：“大姑娘呢？”
楚留香笑了笑，道：“在下被人暗算的次数虽不少，但负伤倒是生平第一遭。”
“二爷吃了张老先生两帖宁神药，到午时才歇下，现在还没醒。”
薛衣人道：“他的剑很快？”
楚留香道：“二爷呢？”
楚留香叹道：“快极了，在下生平还未遇到这么快的剑。”
左升赶紧躬身道：“这还不都是二爷和香帅你老人家的教诲。”
薛衣人沉吟了半晌，道：“听说你和石观音、‘水母’阴姬、帅一帆这些人都交过手！”
楚留香笑了笑道：“难怪二爷总是说你能干，就凭你这双眼睛，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赶得上你。”
楚留香说道：“不错，石观音出手诡秘，帅一帆剑气已入门，‘水母’阴姬内力之深厚更是骇人听闻，但论出手之快，却还是都比不上此人。”
左升道：“他走路很轻快，动作也很敏捷，看来虽有几分功夫，但绝不像是江湖人，小人敢担保他这辈子绝没有走出松江府百里外。”
薛衣人脸上似已泛起了一种兴奋的红光，喃喃道：“这人竟有如此快的剑，我倒也想会会他。”
楚留香道：“你看他像不像练家子？”
楚留香又笑了笑，笑容有些神秘，缓缓道：“他既已到了这里，庄主迟早总会见着他的。”
左升道：“他说是自远道赶来的，但小人看他身上却很干净，一点也没有风尘之色，骑来的那匹马也不像是走过远路的。”
薛衣人道：“你难道想说盗剑的人就是他？是他想借我的手杀你？”
楚留香道：“哦？”
楚留香道：“这自然很有可能。”
回话的人叫左升，是左二爷的亲信，自然也是个很精明干练的人。他想了想，才赔着笑道：“这人长得倒也很平常，但形迹却很可疑，而且不说实话。”
薛衣人厉声道：“但他又怎知你到过我的剑室，怎知我的剑藏在哪里？”
一个丐帮的弟子，左二爷已请他在客厅里喝茶，还有一个人却不肯说出自己的来意，而且一直等在大门外，不肯进来。
楚留香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要给我几天时间，我可以保证一定能将真相探查出来！”
楚留香一醒，就听说有两个人在外面等着他。
薛衣人沉默了很久，冷冷道：“你受了伤，实在是你的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