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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真真柔声道：“那时我的心早已乱了，所有的计划都是他想出来的。”
胡铁花痴痴地站在海水旁，痴痴地瞧着海浪。
楚留香道：“那时我们虽已互相了解信任，但还是没有停手，因为我们要利用动手的时候商量出一个计划来。”
海浪已将原随云的尸体卷走，也不知卷到何处去了。
高亚男哭声本已停止，此刻又开始哭泣起来。
他但愿金灵芝没有死，原随云也没有死。
楚留香道：“那时我才知道她绝不是凶手，那时我才确定凶手必定是枯梅大师，因为只有枯梅大师才能令高亚男出卖老朋友。”
他宁可眼看着他们活着离开，也不愿眼看着金灵芝死在他面前。
过了很久，他们才将互相凝注着的目光分开。
这就是他和原随云之间最大的分别。
爱情的确是种很奇妙的事，它能令人变得很愚蠢，也能令人变得很聪明；它能令人做错很多事，也能令人做对很多事。
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当她凝注着楚留香的时候，她眼睛里除了了解、信任和一种默默的深情外，就再也没有别的。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华真真没有回答，她不必回答，她的眼睛已说明了一切。
你爱得愈深时，就愈会替对方去想，绝不疯狂，也绝不自私。
原随云道：“为什么？”
高亚男也痴痴地坐在那里，痴痴地凝视着海天的深处。
她眼波脉脉地凝注着楚留香，慢慢地接着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是凶手。”
她只觉心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想。
华真真忽然道：“因为那时我已知道是他了，我虽然也看不到他的面目，却知道除了他之外，别人绝不会有那么高的轻功。”
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原随云道：“她看到了这四个字，非但没有将你当作凶手，反而告诉了你？”
楚留香一直在留意着她。
楚留香道：“我背后并没有眼睛，这四个字当然是华真真先看到的。”
高亚男突然回过头来，道：“你怕我会去死？是不是？”
原随云也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沉着脸道：“香帅又怎会发现背后有这四个字的？”
楚留香笑了笑，笑得很艰涩，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胡铁花道：“我小时候常用石灰在手上写‘我是王八’，然后拍到别人身上去，要别人带着这四个字满街跑。”
高亚男也笑了，她笑得反而很安详，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绝不会，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原随云忍不住问道：“把戏？什么把戏？”
楚留香瞧着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钦佩之心。
胡铁花也笑了，是故意笑的。因为他知道他们笑得愈开心，原随云就愈难受。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女人，现在才知道自己了解得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深，有很多女人都远比他想象中坚强伟大。
他忽然对胡铁花笑了笑，道：“你总还记得你小时候常玩的把戏吧？”
高亚男道：“我做错很多事，但只要我不再做错，为什么不能活着？”
楚留香道：“因为我们被关入那石牢时，只有她一个人接近我，而且还有意无意间在我背上拍了拍，那四个字显然早就写在她手上的，用碧磷写成的字，随便在什么地方一拍，立刻就会印上去，本来是反写的字，一印到别人身上就变成正的！”
楚留香道：“你没有做错，错的不是你。”
原随云道：“你怎么知道是她做的事？”
高亚男没有回答这句话，沉默了很久，忽然道：“张三没有死。”
楚留香道：“你们不该要高亚男在我背上印下‘我是凶手’那四个字的。”
楚留香动容道：“真的？”
原随云道：“这正是我们的计划，却不知是什么地方做得过火了？”
高亚男道：“对他下手的人是我，我只不过点了他的穴道而已。”
楚留香道：“我本来也不例外，若不是枯梅大师和阁下做得太过火了些，我几乎也认为她就是凶手；而她也几乎认为我就是凶手，几乎在黑暗中糊里糊涂地火并起来。无论是我杀了她，还是她杀了我，阁下想必都愉快得很。”
楚留香几乎想跪下去。
原随云道：“但香帅却是例外。”
他从来也没有想向一个女人跪下去，现在却想跪下去。
楚留香道：“高亚男既然没有嫌疑，剩下的就只有华真真了。各种迹象都显示出她就是杀人的凶手，使得每个人都不能不怀疑她。”
因为他实在太感激，也太欢喜。
原随云道：“确实如此。”
高亚男道：“勾子长临死前好像对英万里说了几句话，我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张三却听到了。”
他笑了笑，接着道：“阁下当然知道高亚男是我们的好朋友，认为我们绝不会怀疑到她，而且每件事发生的时候，都有人能证明她不在那里。”
楚留香道：“你认为勾子长临死前终于对英万里说出了那笔赃物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