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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我佩服你，你的确有两下子，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会看出这地方有破绽来的。”她恨恨地说：“可是你只要再动一动，我就割下他的脑袋！”
“我只认得其中两个。”楚留香说：“一个是要价三万两的黄病夫，一个是要价十万两的黑竹竿。”
她们之中看起来最柔、最弱、最娇小的一个，却忽然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抵住了胡铁花的咽喉。
胡铁花忽然生气了：“我连一文钱都没有问她要过，他们凭什么问她要这么多？”
她们实在连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好像很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居然会这样子对付她们。
他当然不是真的在生气，虽然心里已经觉得有点酸酸的，甚至有点失望，却不是真的在生气。
三个女孩子都已被吓呆。
因为他并不是个只会吃醋只会自我陶醉的笨蛋，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花姑妈为什么要找他们，他也清楚得很。
大眼睛的小姑娘疼得叫出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不能动了。
找他们的人只有一个目的。
她的翡翠戒指也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楚留香脱下来，以中指扣拇指弹出，击中了另一个女孩子左肩上的肩井穴。
——要他们去杀人，杀一个很不容易被杀死的人。
她手里白玉杯已被楚留香掷出去，打在那个细腰长腿少女的腰眼上。
在这种冷酷神秘而且非常古老的行业中，黄病夫和黑竹竿都是第一流的好手，所以他们要的价钱都特别高，尤其是黑竹竿，多年前就已经在这一行要价最高的十个人中名列第三。
只听“咯”的一声响，这位小姑娘一双白玉般的小手已被他拗脱了节。
因为他可靠。
“我本来就是个坏人。”楚留香笑得有点不怀好意：“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比你想象中还坏十倍。”
他的信用可靠，嘴也可靠，绝不会泄露买主的秘密，就算被人砍下一条膀子来，也不会泄露一个字。
大眼睛的小姑娘娇笑着不依：“你坏死了，你真是个坏人。”
最可靠的，当然还是他那柄藏在黑竹竿里的剑，这柄剑杀人几乎没有失过手。
他伸出手，不去接酒杯，却握住了那双又白又嫩的手。
“可是我知道花姑妈一向没有钱的，她花钱比我还花得快。”
“不行，喝一杯不行，”楚留香说：“我最少也要先喝十八杯。”
胡铁花终于开始说正经话了：“她就算要杀一个人，也花不起这么多钱去找黄病夫和黑竹竿。”
少女笑得更甜，把酒杯送过去，送到楚留香面前：“你先喝光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花钱的也许并不是她，也许她只不过在替别人做事而已。”楚留香说：“做这一类的事，还有谁比她更适合？”
“你叫什么名字？”
“还有一个人。”
楚留香也坐下来了，盯着她这双手，就好像一个标准的老色迷一样。
“谁？”
她跪在小桌前，用白玉杯替楚留香满满地倒了一杯女儿红，她的一双手比白玉还白，手上还戴着个碧绿的翡翠戒指。
“你。”
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吃吃地笑道：“你放心，他不会真要你吻他的脚的，他只不过想你想得要命，所以才用了一点诡计把你骗来，只不过要你陪他喝杯酒而已。”
胡铁花又在笑了，让他生气懊恼悲伤失望的事，他总是很快就会忘记。
如果你交到这么一个朋友，你能对他怎么样？咬他一口？
“有时候我也很喜欢她的。”他问楚留香：“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她？”
楚留香笑了，这一次是真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