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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意境也正和“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相同。
但也有很多男人认为，女人用嘴咬人的时候，也比她用来说话可爱。他倒宁可被她咬一口，也不愿听她说话。
那不是悲哀，不是寂寞。
嘴本来是说话的。
那只是美！
但有经验的男人都知道，女人用眼睛说话也好，用鼻子说话也好，用手和腿说话也好，都比用嘴说话可爱。
美得令人魂销，美得令人意消。
人身上能说话的，本来是嘴。
一个人若从未领略过这种意境，他的人生才真正是寂寞。
天下有很多奇怪的事。
长堤已尽。
她一口向楚留香的耳朵咬了下去。
无论多长的路，都有走完的时候。
她开口并不是为了说话，是为了咬人。
路若已走完，是不是就已到了该分手的时候？
张洁洁开口了。
楚留香轻轻叹了口气，近乎耳语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楚留香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就算要杀我，也会选个比较古怪，而比较特别的法子——是也不是？”
张洁洁垂着头，咬着嘴唇，道：“你呢？”
女孩子用鼻子说话的时候，往往比用眼睛说话更迷人。
楚留香道：“我……”
她用的是鼻子。
张洁洁道：“你总有你该去的地方。”
这次她没有用眼睛说话，也没有用嘴。
楚留香道：“我有……每个人都有。”
张洁洁道：“嗯……”
张洁洁道：“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问我是从哪里来的，问我要到哪里去。”
但他的唇，并没有去找她的唇。他凑在她耳畔，轻轻道：“何况我另外还知道一件事。”
楚留香道：“我没有问过。”
楚留香的头低了下去，嘴唇也低了下去。
他一向很少问。
当你托起一个女孩子下巴时，她若闭起了眼睛，哪个人都应该懂得她的意思。
因为他总觉得，那件事若是别人愿意说的，根本不必他问。
她没有说话，因为她已不必说话。
否则他又何必问？
张洁洁的眼帘慢慢合起。
张洁洁道：“你只问过我，那只手的主人是谁？人在哪里？”
楚留香走过去，轻轻托她的下巴，柔情道：“我当然知道，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要帮我的忙击倒这些人，也是为了救我，若连这点都不知道，我岂非真的是个猪了。”
楚留香点点头。
因为你假如不瞎又不呆，就算断了腿，爬也要爬过去的。
张洁洁道：“可是……可是你今天为什么没有问呢？”
假如有这么样一个女孩子，用这么样的眼色看着你，你还不走过去，你就一定已断了两条腿，而且是断了两条腿的呆瞎子。
楚留香道：“我既已问过，又何必再问？”
近得几乎已可闻到她的芬芳的呼吸。
张洁洁道：“你以为我不会说？”
楚留香走过去，走得很近。
楚留香苦笑道：“你若愿意说，又何必要我问。”
因为世上绝没有那么动人的花，那么可爱的雾，那么动人的月色。
张洁洁道：“那也许只因为连我自己以前都不知道。”
现在她的眼睛既不像花，也不像雾，更不像一弯新月。
楚留香笑了笑，淡淡道：“无论如何，我却已不想再问了。”
张洁洁又抬起头，看着他，道：“我想不到你这人居然还懂得好歹。”
张洁洁眨眨眼，道：“为什么？”
楚留香道：“想不到？”
楚留香道：“我以前在偶然间见到你时，的确是想从你身上打听出一点消息来的，所以我才问，但是现在……”
她慢慢地垂下了头，柔声道：“我真想不到……”
张洁洁道：“现在呢？”
张洁洁的心轻飘飘的，手也轻飘飘的，好像连荔枝都拿不住了。
楚留香道：“现在……现在我见到你，只不过是想跟你在一起，再也没有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