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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漾荷掰着手指头算着:“三个月,洋轮开到英吉利就要一个月,我们最多只有两个月时间,能做出比这更好的生丝吗?”
马修道:“三个月后,英吉利举行万国博物展览会,如果展览会上你们的生丝能超过日本的,你们或许还有机会把订单夺回来。”
马修耸耸肩膀道:“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否则中国的生丝很可能永远被大英帝国剔除。”
刘镛眉头紧皱,问马修道:“还有补救办法吗?”
刘镛紧紧拽着那包日本生丝,咬牙道:“我们辑里湖丝享誉百年,绝对不能输给别国!马修先生,我保证在两个月内送来参展的样品,请您放心。”
马修先生摇手道:“在英国,绸缎都卖给贵族,他们不喜欢廉价的货,只爱高贵美丽的物品。”
马修和刘镛握手:“我明日启程回国,希望我再次来上海的时候,能等到你的好消息。”
唐漾荷建议道:“我们可以降点价。”
刘镛保证道:“一定!”
刘镛打开这包日本生丝一看,光洁、整齐且粗细均匀,的确比自家的生丝看上去更漂亮。
回到恒顺洋行,刘镛一直神色凝重,坐在书房内闭门不出。
马修先生拿出一小包生丝,递给刘镛。
唐匀薇得知刘镛来了,刚开始有些害羞,也躲在自己房里,可是许久不见刘镛动静,便按捺不住地出房门打探。
刘镛问道:“日本的生丝怎么个好法?”
唐匀薇在走廊上遇到哥哥,脸一红便往回走,唐漾荷喊住妹子:“匀薇,你去哪里?”
原来这次马修回英国销售生丝,遇上了来自日本的货商,他们的生丝质量看上去比南浔的好,所以抢走了下一批订单。因此,马修这次来上海,没有带来生丝订单。
匀薇红着脸站着不做声。
马修先生给刘镛和唐漾荷各倒了一杯红酒,晃荡着酒杯说:“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一定要当面和你们俩一起商量。”
唐漾荷看到妹子的模样,心里明白了几分。
唐漾荷照实翻译。
唐漾荷说道:“刘先生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一天了,你去厨房做些吃的给他吧,对了,他最是喜欢你包的开洋馄饨。”
“实在抱歉!”刘镛抱拳作揖道,“马修先生,其实唐老板才是恒顺洋行的掌柜,你跟他谈也是一样的。”
唐匀薇蚊子似的应了一声,逃也似地下了楼。
唐漾荷边翻译给刘镛听,边用英文替刘镛解释:“刘老板的太太生孩子,难产,所以耽搁了。”
唐漾荷敲敲书房门,刘镛道:“进!”
马修先生看到刘镛,不满道:“刘老板,你怎么也不守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