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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梁酒摆在中午,等大伙儿走完以后,刘镛谢过顾家人,准备去工地瞅瞅。
刘镛娘笑道:“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亲上加亲,自然再好不过了呀,只要你和阿玉点头,我这就跟阿镛说去。”
上梁那日,刘镛借顾宅百桌厅大摆筵席,除了丝业同行,街坊邻居,镇上凡沾亲带故的都来了,且刘镛在请柬上注明不收贺仪,所以大家吃得开开心心,临走还能带走上梁的糕点。
“阿玉一向听我这个姆妈的,我点头就行!”阿玉娘乐道。
因为太平军的进入,南浔人似乎都好久没有办过大喜事了,刘镛便趁着办上梁酒的机会大宴宾客,依他自己的想法,也算是为刘家冲冲喜,或许灾祸就消失了呢。
“行,我明儿就跟阿镛说去,他肯定愿意!”刘镛娘胸有成竹道。
刘镛忙于公会中事,倒也暂时忘了心中烦恼,眼见刘宅就要上梁,为了筹备上梁酒,刘镛更是忙得不亦乐乎。
阿玉娘心里乐开了花,阿玉如能嫁入刘家,就省去了婆媳是非,且刘镛的四个孩子和阿玉如同姐妹一般熟稔,这个继母也当得。
刘镛的提议得到众丝商一致认同,大家讨论分工,有的负责上报禀请藩司批准,有的负责择地,有的负责筹集费用,有的负责设计,有的负责施工。大家兴致高昂,一个月后便有了眉目,看中的地块位于广惠宫旁,南北东西皆便利,离丝行埭也只百步之遥。
刘镛过来给母亲敬酒,姑妈在旁边看着刘镛直乐,以前是姑妈看侄儿,如今变成了丈母娘看女婿,真是越看越欢喜。
刘镛提议道:“这些年我们一路走得艰辛,全仗大家同心协力才度过种种难关,如今大家手里都有点钱,不妨修一个丝业会馆,用于公会办公、议事,维护丝商利益,它既是我们这些丝业同行的娘家,也是我们南浔丝商的精神所在,代表我们浔商的形象。”
刘镛娘倒是说话算话,次日便把儿子叫入房中,把自己和姑妈的意思交待给刘镛,刘镛从来把小玉当做亲妹子看待,从未想到这一层,所以颇为吃惊。
南浔百废待兴,丝业同行聚在一起,磨掌擦拳地展望未来,他们推荐刘镛来当新的丝业公会会长,刘镛推却不过,只得接任。
刘镛娘劝道:“小玉幼时就在我们家住过几年,你们俩也算是青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可不比从外头聘的强?且小玉嫁人我们刘家,你姑妈也能名正言顺地在刘家养老,你阿爹临终时还惦记着他这个妹子,我也是为了你爹在九泉之下能放心!”
刘宅的工期很长,刘镛几乎掰着手指在过日子,他唯恐房子还未建好自己就出事了,所以每日里忐忑不安。
刘镛娘的话在情在理,若要续弦,小玉是个合适人选,可是刘镛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他回禀道:“姆妈,并非小玉有什么不好,只是前段日子邢墭来求过亲,被我回了!若我娶了小玉,显得我总跟他抢媳妇似的。”
迁完坟后,刘镛娘便提出早点把房子修起来,刘镛心中有愧,便对母亲百依百顺,他并购相邻地块,扩大宅院地基,并且花高价找来工匠,重新修建刘宅,母亲喜爱上海法租界的法式洋楼,刘镛指示工匠在中式庭院的内部藏了一座西洋楼,红砖外墙,法式壁炉,窗玻璃和地砖均从法兰西定制,洋楼前还建了一个廊柱和喷泉。
刘镛娘拍着腿道:“你们哥俩真是前世作孽,先是墨莲再是小玉,天底下女人这么多,你们怎么老是撞一块儿了呢!”
刘镛倒是一句都没提墨莲,两家人办了迁坟仪式,雇了几条大船,浩浩荡荡地把棺木运往南浔,棺木运走的时候,沈父悲痛欲绝,竟然比当年毓惠去世时还要伤心。刘镛不放心岳父,非把他接到南浔不可。沈父原不肯,但吟冬吟夏左右挟持,让丫鬟们替他收拾行装,硬是把他劝上了船。可等毓惠的坟修完后,他又偷偷溜回诸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