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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茉只当赵浔小瞧自己,毕竟一路行来,她颇为得寸进尺,似是吃不得半点苦的千金大小姐。在这穷山僻壤,怕是生活难以自理。
可孤立无援时,她分明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见有人相帮,才不独自硬撑。
如此能屈能伸,岂非在何处皆能活得潇洒!
再者,赵浔又不是“旁人”。
婚约、患难之交、救命恩情,随意拎出一重身份,都足以令虞茉心安理得地麻烦他。他若当真拒绝,细胳膊拧不过大腿,自己亦会识趣。
说来说去,赖不得她娇气。
见虞茉曲解他的意思,又碎碎念了一通,赵浔眼尾染上笑意,温声解释:“珍珠非鱼目,光华难掩,若是流落街市,必然引人争夺。以你之容貌,留在此处并不安全。”
他嗓音原就清越,如此娓娓道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柔情,听得虞茉半边身子如过电般酥麻。
她抬掌抚上砰砰直响的心口,半晌,迟疑道:“你……是在夸我生得好看?”
赵浔唇角一僵,沉下脸,恢复平素的疏离:“已经过了三刻钟,该上来了。”
好吧。
虞茉遗憾地想。
她换上青娘的粗布衣衫,略微宽大,膝窝还打了补丁,胜在洗得干净,还能闻见清新皂角香。
因她着实不会绾古人的发髻,长发依旧披在肩头,只用力绞了绞,等待自然风干。
几近玄色的布料衬得虞茉肌肤赛雪,加之少了繁杂绣纹点缀,倒叫人只将注意力投至她莹白秀丽的脸庞。
乍看之下,更显清丽风姿。
虞茉拢起旧衣,目光扫过他光泽黑亮的发,心道某人何时何地都一丝不苟,与随性的自己相比,简直像是山中的貌美精怪。
“当真不必我替你望风?”她眨眨眼。
赵浔并不回头,抬步往山下走:“先送你回去,稍后我自己过来便是。”
吴氏受老姐妹相邀,齐齐去观刚落地的小牛崽,独青娘在院中麻利地剥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