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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茉偏爱在老虎嘴边拔毛,搂着他的脖子,笑盈盈道:“小美人,小美人。”
赵浔忍无可忍,面色冷下:“你该歇息了。”
她飞速噤声,很是能屈能伸地摊掌,示意赵浔依照草图重新绘制一份。
这回,换她来研墨,手法略显生疏,还将指腹蹭得黑黢黢。
赵浔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匀神想,和密探最初搜集到的虞家长女信息大有出入。
传言,虞家长女仪静体闲,但因身子骨弱,不常出府。庶妹便分忧代劳,随姨娘在萤州贵女间走动。
是以寻常人对“虞茉”仅有个笼统印象,譬如容貌非凡,譬如才情了得。
也因于此,初时,赵浔心中难免存疑,再经确认过方放下戒心,可惜错过了言明身份的最佳时机。
虽说眼前人善琴、善运算,而虞府并未请过此类先生,但赵浔理所应当地归咎于她从前处境艰难,有意收敛锋芒。
“茉茉。”他冷不丁地问,“对温家,你心中可有恨?”
“是因他不曾将我从虞家抢过去?”虞茉语调轻盈,不见伤心之意,“世道如此,怪他老人家做甚。”
温母虽因病逝世,生前却不曾合离,死后亦需葬入虞家祖坟。而原身,生父尚存,便是按照伦理纲常,也只能做虞家人。
即便是千年以后,抚养权的争夺也以血缘分亲疏,遑论古人。
何况,她院子里的温家旧仆,一个赛一个忠诚,想来是外祖在力所能及之下做出的安排。
迎着赵浔关切的眼神,她正色道:“我的记忆也不尽然是全丢失了,但却混乱得很,所有人于我而言俱是生人,谈不上爱恨。”
他鬼使神差地问:“那江、咳,那我呢?”
“自然也是生人。”虞茉理所当然道,“我连外祖都不在意,还能有心思管你们江家。”
末了,忧心他感伤,又软声补充,“但那都是过去,有婚约在身,你我注定会相遇。用戏文里的话来说,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话音落下,赵浔眼底情绪凝滞,化为晦涩的酸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