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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长庆自前尘往事中抽离,略带抱歉地将酒坛藏于身后,有眼力见的丫鬟忙上前接过。
一家三口旁若无人地说笑几句,虞蓉牵过父亲的手,催促起:“快快快,昨日的棋局还未分出胜负呢。”
虞长庆眼神软了软,抱起小女儿,吩咐道:“去煮碗醒酒汤来。”
语毕,相携离开,始终不曾再多匀一分心神与她。
虞茉虽以原身的视角审视过去,可她对虞长庆无丝毫父女之情,见状,只浑不在意地歪了歪头,静待场景变换。
然而,等了好半晌,一切如旧。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彼时,原身仅仅十一二岁,难免会渴望父爱。
之所以枯坐在此,是因她仍未从失望中走出,甚至,内心深处藏着隐晦的希冀,盼父亲回头看看自己。
虞茉顿觉酸涩,恨不能摸摸她的头,再痛骂虞长庆几句。幸而醉鬼走远,被他勒令退下的温氏旧仆鱼贯而入,将人抱着好一顿安抚。
乳母细声嘲讽道:“还盼着小姐入梦?好大的脸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嘘。”另有嬷嬷提醒,“仔细别叫小小姐听去了,夜里又该伤心落泪。”
闻言,虞茉拼凑出过往真相——
此处不仅是原身寝居,实则多处仿照了温怜生前的布置,就连院中侍候的下人们也俱是老面孔。
虞长庆醉后“赏脸”来了此处,见到长女与亡妻极度相似的容颜,恍然之间,以为重回了尚在京中的那几年。
可待酒意散去,他怅然若失,竟当着满院旧仆的面痛斥温怜多年不肯入梦。甚至,虞长庆有一瞬的暗悔,后悔当初罔顾了她的心意。
但最后,探花郎的骄傲提醒着他,生死有命,与自己何干?
也因于此,虞长庆常年冷落原身,仿佛要以此证明他不曾做错。
虞茉玩味地勾了勾唇,不无讥讽地想:他若当真问心无愧,若当真放下了温怜,又何必强留原身。
上回的梦境之中,温家舅舅分明承诺要将人接走,可原身始终生活在萤州,只可能是虞长庆死死不愿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