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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顺着喉管吞咽,五脏六腑顿然都火辣辣的,辣完之后便开始暖了起来。
那年轻人又咳了几声,很快阖上眸子,恹恹地朝赶车的人命道,“走罢。”
外头的人低声应是,打马赶起了车来。
车轮子压得雪咯吱作响,骖马打着响鼻从小路奔走,偶有鸟兽被惊得四散逃开,车内却岑寂无声,阴沉沉的叫人害怕。
有大氅裹着,又有酒饮了,原本冻得冷硬的身子很快酥麻,不久就松快了起来。
阿磐知道马车不是白坐的,因而极有眼色,添炭端药,她做的比旁人还好。
她自小就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也不指望什么富贵显荣,今时今日奢望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安稳的归处罢了。
马车轱辘轱辘往前疾驰,阿磐掀起帷帘往外望去,三尺皑雪映得天地壮阔,这十里八外,渺无人烟,也不知到底要往何处走。
这一路上除了偶尔饮几口烈酒驱寒,便低垂着脑袋安静地待在一角,不去打扰到一旁的人。
心里的事满满当当,忍不住去想,怀王三年的这个冬天,怎么就那么冷呢?
她和云姜从灵寿一路逃亡,逃亡了一整个冬天,到了魏营又是三个日夜不得安枕,今日被驱赶着走了半日的山路,又逃了不知多远。
这一路疲于奔命,劳筋伤骨,奔得灰头土脸,活得战战兢兢。
可真是苦啊。
到眼下,人早就累极乏极,再没什么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