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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刃在手里兀自发抖,却怎么都不会再刺出去。
湿漉漉的衣袍贴着身子,已经凉了下来,阿磐垂着眸子,喃喃反问,问自己,也是在问他,“阿磐......阿磐怎会杀主人?”
人还兀自怔着,又听面前的人责问起来,“你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阿磐抬眸,小心回道,“阿磐是中山人。”
可那人凉薄一笑,“你不过只是一把刀。”
阿磐心口一窒。
投死为国,以义灭身的道理,阿磐岂能不懂啊。
可听了那人说出“一把刀”这样的话,心里忽地翻江倒海的,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她就仅仅只是一把刀吗?
那人继续说着,“命你刺杀,你便刺杀。今夜这里的人若果真是王父,你,已经死了!”
阿磐怃然,忍不住发起抖来,那一张脸在烟花下白得骇人。
她第一次与萧延年争论,也第一次说出了心中所想,她抬起头来,正色望着她的主人,“我不想做刀,我想做人!”
哪儿有人愿意生来就俯首为奴,到头来却成了一把用来杀人的刀呢?
可她的主人眉头一压,寒光乍现,扬手便甩过来一巴掌。
他用力极大,这一巴掌赫然将她扇到了地上,好一会儿过去半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火辣辣的滋味过去之后,又酸麻麻的没了知觉,似是肿胀了起来。
腊月里的地砖冰凉刺骨,短刃远远地甩了出去,在地上咣当当响了数下,溅起清脆脆的声响。
也正因用力极大,他自己也压不住地咳了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消歇下去,人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无奈,“我亲自教你,偏你最不成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