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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曾在那个冬天给过她一个温柔的吻,给过她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在棺椁中陪伴她度过了这个难熬的年关。
记得那人掌心宽大,指节修长,记得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也记得他的声音低沉好听,能蛊惑人心。
那时候虽彻夜欺身不能停息,但那人到底待她是温和的。
那人也没有赐她避子汤。
没有。
那是她在怀王三年的寒冬里唯一的温情,不,也是到怀王四年为止,她唯一的温情。
在这冰冷刺骨的密室里,人心都凉透了,便尤其怀念中军大帐里的那一个人。
可陆商哪儿懂这些啊,她活得十分简单。
陆商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的主人萧延年,只有一片愿赴汤火的赤胆忠心,因而所有其他使她不如意的,她便只有鄙夷唾弃这一样。
正似她现下说的,“伶人妓子,都是最不入流的东西。这要命的时候,你偏怀了魏人的孽种,可配得上主人待你的一点儿好?若误了主人的大事,你千刀万剐都不够!”
阿磐想,是,她不配。
但她的孩子不是孽种。
陆商还笑,她笑得癫狂,“罪臣之女,又有魏人之后,你在主人心里那一星半点儿的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阿磐想,是,再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