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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东方既白的天影里,恍然听见谢玄问起了方才的问题,“既是南宫卫氏,有名有氏,怎会无处可去?”
哦,方才她说,“奴没有地方可去。”
是了,有名有氏的是自由身,有家可归,也哪儿都能去。
无名无氏的是肴靡春酋,这一生都要为主人俯首做牛马。奴颜媚骨,如牲畜财帛,被主人随意生杀予夺,买卖相赠。(肴靡春酋即男女奴隶)
阿磐一双手在袍袖中攥着,绞着,黯然地回话,“奴的两个兄长都已经战死,家里没有人了。”
自然,战死的是卫姝的兄长。
那人淡淡地扫着她,“你兄长在何处参军?骑兵还是走卒?同行的有谁?”
阿磐掐着手心,一颗心又跟着大营里的咣咣锵锵声一起骤跳了起来。
呜呼,谁知道他会问得这般细致详尽呐。
卫姝的家世生平不过只有一小支木犊,她早记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但似这样的问题,木犊里是没有写的。
也许千机门压根没有查问出来,也许......也许已经细查了个清楚,但是被人一笔抹去,又重新誊了一份不过寥寥数语的生平来。
若果真如此,那......那何其毒也。
好在,她不是两眼一抹黑地就往刀山火海里冲的人。
阿磐轻轻一叹,声腔在日出扶桑前的早春里发着抖,“奴只知道兄长在左将军麾下,最后一回收到家书,说只还是个校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