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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一夜,也许一夜过去了,是第二夜了。
她在那暗无天日的棺椁中叹息,叹息自己再也回不去中军大帐了,也再进不得王父的东壁了。
进一次棺,就似扒了一层皮,就似死过了一次。
出了棺椁,仍被带到了萧延年面前。
对孟亚夫的死,他大约已经不再那么生气了。
甚至还抬起她的下颌,指腹轻触她的脸颊,问她,“疼吗?”
阿磐兀然,老老实实地回话,“不疼了。”
是,一张鹅蛋脸早已煞白,如今早就不肿了,也早就不疼了,甚至依旧吹弹可破,无人看出来那里曾经受过五个要命的巴掌。
但初时的滋味儿,难道就会忘了吗?
那么复杂的布防图她都能过目不忘,这钻心蚀骨的滋味儿,如何就会忘了呢?
那人又问,“可怨我?”
有什么可怨的。
肴靡春酋,如牲畜财帛,被主人随意生杀予夺,买卖相赠,没什么可怨的。
阿磐趴在地上,散乱的青丝与垂下的长睫遮住了她的心灰意冷,“阿磐怎会怨主人。”
那人怅怅一叹,“知道你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