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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君连连摆手,“罢了罢了,长平兄,老夫不管你啦,老夫应了,老夫如今身心皆受重创,已经受不了啦......”
长平侯亦是没了办法,不得不应,片刻郁郁长叹,幽幽说道,“是,钱是小事。这么说,王父的意思,是还要继续打啊。”
那七弦琴哀哀戚戚,配上殿内三老小,真似要把人全都给送走一样。
武安君苦巴巴地叹,“这是什么曲子啊?叫人想哭,还是退下,不要再奏。”
长平侯便捋须摇头,“哭的时候多着呢,还差这么首曲子,继续奏。”
虽还命乐者留下,却摆手想要舞姬们走了,说什么,“既是告别宴,也净是伤心事,哪还有什么心情饮酒,你们这些舞姬......还是退下吧......老夫我要在这琴声中痛声大哭.......”
那四姬一个个稳坐如钟,一个个都不肯动。
长平侯笑了一声,也不打算痛哭了,只幽幽叹了一声,“这三十万魏武卒在王父手里,我们这几个老东西可真是日日活得心惊胆跳啊。”
但见谢玄那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案上轻叩,意味深长道了一句,“长平侯又不造反,安分守己便能高枕无忧,有什么可心惊胆跳?”
忽而一粒微小的木渣悠悠掉进银角觞中,阿磐心头一跳,缓缓抬头往梁上瞧去。
只见一片黑袍迅速隐去,梁上仿佛什么都没有过。
阿磐自己就是细作,见微知著是她的本能,她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今日的告别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