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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房很大,采光也十分好,透明柜中摆放着许多架小提琴,最大的那面墙上整齐地挂着大大小小各种照片。
“这是昀迟第一次上台独奏,五岁半的时候。”
温然凑近看,首先看的是相框的悬挂方式,没有细绳,是挂在钉子上的,应该不会突然掉下来。再看照片,不到六岁的顾昀迟穿着黑色燕尾服,一脸严肃地在演奏。
目光一转,旁边是一张看起来有些年份的大合照,日期标注是二十一年前。在许多张陌生面孔中,温然很快认出了年轻时期的章昉懿,他刚要抬手指过去向对方确认,却忽然注意到站在章昉懿后排的女人。
别在耳后的长黑发,干净清美且丝毫不显寡淡的脸,站在人群中像一棵秀丽的竹。
与照片上那双眼睛对视的一瞬,温然心头猛然重跳,他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熟悉感却扑面而来——就像看到自己的脸。
“太像了,对吗?”章昉懿轻声道,“上次我说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就是她。”
温然还盯着那张脸,入神到只能用气声问:“她是谁呢?”
“李轻晚。”章昉懿缓缓道,“我最优秀最有天赋的学生,曾经我以为她可以接任我成为乐团首席。”
“相比其他从小就开始学琴的人,她的起点要晚很多,但音乐离不开天赋,而她就是那个有天赋的人。”
“她拿了很多奖,媒体杂志想采访她,都被拒绝了,不少人觉得她太清高太骄傲,只有我和我太太知道,她只是不爱和人打交道,对世俗的光环也不感兴趣,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琴房里练习和谱曲,她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提琴手。”
“后来她顺利进了首都乐团,我和太太都笃定她会是下一任首席,甚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心跳被拉成直线,温然问:“最后呢?”
“她失踪了,在十七年前。”章昉懿看着那张照片,声音低沉下去,“突然就不见了,音信全无,至今我们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下楼走出客厅时阳光淡了很多,顾昀迟拿着小锄头在暴力松土,章昉懿唉哟了一声:“小少爷,我的花都要被你铲死了!”
顾昀迟扔下锄头起身:“它本来就要死了,章老师别赖我。”
“本来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的。”章昉懿道,“行了你快去洗手,不然传到老顾的耳朵里还以为我指使你干活,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很好,谢谢您挂记。”
洗完手,顾昀迟转过身看着温然:“想回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