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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嘴里颠三倒四的在那里车轱辘,一下子交代了不少事。说当初挪用咱们戏园子账上资金的事是他干的,后院三天两头少的油也是他多拿的,就连小梨你当年在伶娘成亲时给她充当陪嫁的金簪子也是被他顺走的。”
说到这,霍星岩脸上不免露出几分气愤。
当初他舍弃偌大家产,和伶娘私奔,曾一度和严家断了关系。若非严梨偷偷在私下里接济,恐怕都度不过那段艰苦时光。即使后边生活条件好了,但那段时间留下的物件,总是具有特殊意义,时不时还会拿出来翻看,忆苦思甜。后来虽然簪子神秘消失,但也没怀疑到一向看起来老实的老魏头上,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听到这些话,我还在那生气呢,结果他忽然给我砰砰磕头,说那些偷走的东西,他愿意翻三倍赔给咱们,只求咱们不要再来找他索命了。”
虽然前不久才亲身经历,但直到现在,霍星岩脸上还挂满茫然:“我就奇了怪了,问他索命是啥意思,他愣是不说,只砰砰磕头。后来,还是在我连番追问下,才把脸都憋紫了,小声说咱们戏园子不是早两年前失了火,他当晚在外边喝酒,回来后发现一整个戏园子全部蒙上白布没了,吓得他当晚就收拾行李,不告而别。”
原晴之目瞪口呆:“所以他以为哥和嫂子你们两在那场大火里没了?”
“是啊!”说到这,霍星岩差点被气笑了:“他说他心里有鬼,后边也没敢去戏园子那边看。只觉得是咱横死后不愿去地府投胎,所以来找他了。简直荒谬至极!”
这件事听起来和伶娘的失踪并无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晴之总觉得有些奇怪。
结果她刚想开口问询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沉稳而有力,偏偏透露着一股不紧不慢,登时要房间内的入戏三人一整个蹦了起来。
“谁在敲门?!”
看着戴茜露出老母鸡护住小鸡崽的表情,元项明无奈起身:“我去开。”
他们现在人还在摘星楼呢,寄人篱下,总不可能让人吃闭门羹。
但话虽如此,元项明还是换上一副冷脸,做足了并不欢迎来人的姿态。
结果谁也没想到的是,打开门,站在外边的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位红衣楼主,反倒是一位平平无奇的白衣戏童。
后者提着白灯笼,语调毫无平仄起伏:“仆奉楼主之令,带伶娘小姐到顶楼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晴之总感觉自打进门后,戏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就只落在她的身上,要人感觉凉飕飕的。
“不行。”戴茜矢口回绝:“我们一个戏班子的人得住一起。你说是吧,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