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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垂下头来上药的姿态又是那么认真,虽然鸦羽般敛下的浓密睫毛里每根都直白写着“我非常生气”的可怖和暴戾,可动作却带着与这汹涌怒火截然不同的轻柔。
原来……他是配好药再来的啊。明明只有这么短的时间。
因为情况发展过于迅速,让人猝不及防,原晴之满脑子都是怎么出戏,已然将自己中毒这件事抛之脑后,此刻看到虞梦惊垂首为她上药,才终于恍惚想起。
当事人都已经遗忘的事,却被另一个人好好地记在心里。
就和看到那根惊羽木发簪时,神明那颗聪明的,擅长玩弄权术的脑袋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拙劣的明谋。即便如此,它的主人却还是愿意相信她,主动她的踏入圈套一样,徒生可笑。
望着男人伴随着墨发一起垂落的赤金镜链,刹那间,原晴之有些恍惚。
明明亲密接触远远不止这次,甚至亲吻都曾涉及。她却在这个寻常至极的肢体触碰中感觉自己被烫到了,下意识瑟缩着想要抽回手,可又被对方摁住。
这次用的力气明显大了点,有点痒。
但还是不疼。
看着手的颜色逐渐褪去骇人的青,恢复到本该正常的白,虞梦惊淡淡地碾碎了手里的空瓶,昂贵的瓷器瞬间化作齑粉的同时,一言不发地牵着她走出地牢。
“楼主,你之前问我的事,我可以全部都说,请放开小梨——”
戴茜惊慌的声音逐渐远去。
在被迫向前的力道和踉跄行走中,原晴之仓皇回头,惊愕地发现地牢到大厅的甬道中央已然落下一层层漆黑铁栏,伴随着一声声沉重的闷响,彻彻底底将这条路封死。
也彻彻底底断了原晴之想要通过周旋等待时机,再通过这条路去寻找戴茜的希望。
脑海中那根弦骤然崩断。一步步脱离掌控的事态,最终走到这个不可挽回的局面。
她会被永远困在戏里吗?原晴之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滑向最坏的结果。
即使再重启戏曲,世间也不再存在第二个天生戏骨。
这一次,没有人可以从戏里救出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