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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乐舟赶紧说道,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案子给推了。
与李尊道的儿女亲家可以不结,但是却绝对不能在萧晋面前糊弄事!要知道萧晋的手上,从来没有过错案冤案。这也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萧家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牟乐舟根本就没有看到萧家的人把曹横和曹思给杀了,被李尊道给说得心动,才会一时糊涂办了错事,现在再错下去,牟乐舟担心自己头顶上的这乌纱可就要保不住了。
萧晋的石块脸连点风波都没有,气势雄浑地坐在椅子上,不言语。牟乐舟得了个没脸,只好悻悻地又坐回了主位,想拿惊堂木拍两下,震震声势,却发觉这里不是自己的公堂,一切都是临时摆出来的。
下面的原告与被告都坐在椅子上,原告李尊道,官比他大;被告萧晋,官大得更是压死人。
牟乐舟手抖了抖,哪方都不是他能审得起的,他还审个什么啊?
牟乐舟硬着头皮,对着桌子上摆放着的冷掉的茶水,摸摸索索,冷不丁地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李敏,忙向他施眼色。这个秀才,平日里鬼机灵的,河堤都能修得,李睦的钱庄布庄都被他硬生生地兑成了现钱,修起了河堤来,现在他怎么变成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
李敏收到县太爷求助但严酷的警告般的目光,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朝着偌大的正厅之中,地上摆放着的两具盖着头面的尸体,悄悄地指了指,又朝牟乐舟案子上的卷宗觑了眼,又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那意思是让他按原计划,审案子。
牟乐舟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满目的为难。原来与李尊道的计划是,萧家的人杀了曹横等人,证据便是桌子上摆放着的这一把把的悬刀。
以前牟乐舟还敢这样说这样做,可是萧家的人都坐在他面前了,他是找死了,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做。只不过看到李敏那鼓励的眼神,牟乐舟叹息一声,干脆公正地陈述事实,若是萧晋翻脸,自己便顺手让他来审,总之自己不表态不下定论,先保住乌纱保住小命再说!
牟乐舟一整神色,把县衙的仵作传唤上来,让他将曹横等人身上的伤口检查一遍,说给在场的两位大人听。
听着那记录着死者们身上悬刀的伤口,坐在一旁的萧晋终于不淡定了,僵硬冰寒的脸上,瞬间铺了一层如雪的寒霜!
这悬刀并非普普通通的刀,此悬刀乃是按装于铜弩之上的其中一部分。萧家擅弓射,除了单使箭翎隔于数丈之外,亦与持弓射箭一样,可将人兽准确无误地置于死地。
而这把悬刀出现在案发现场,就很耐人寻味了。
萧家擅弓,同样将弩造得亦是出神入化,弩来源于弓,却强于弓,使弩者不必需要练有强深的武功。
而这悬刀却是来源于弩的部件,李家的人死在这悬刀之上,伤口不一,喉咙心腑,俱有切断刺入,看作案手法虽与萧家无关,可是这悬刀却是最大的疑点也具有最大的指控力。
李尊道见此,冷笑一声,眼中不无得意,“萧大人,你们萧家的人想杀我的儿子,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因为没证据而被你们给逃过了,这一次,你们没杀成我的儿子,恼羞成怒下,杀了我李氏族人和妻族至亲,证据就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罢,转眼朝身侧不远处的李祺甫等人送去个眼神。李祺甫老眼微垂,并没言语,李康在列,及时出声喊,“萧家便是再势大,也不能杀害无辜。还好萧大人能够及时赶来,也好给我们李氏一个公道!”
言下之意便要萧晋澄清此事,若是做不到的话,哼哼……
李康说话口气刚硬坚决,完全不把萧晋放在眼中,更无视萧晋手中的权势,与牟乐舟懦懦弱弱的样子,断然相反,话声一落,便引得萧晋不由侧眸而视,就看到说话的李康年事已大,头发花白,面色严冷,神情冷滞,仿佛一尊亡坟前的石刻,看起来阴沉沉不好相与。萧晋嘴角不禁冷冽地扯动了下,不置一评。
这李康无论口气多硬,手腕多强,在萧晋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萧晋是干什么的,掌管着天下刑狱,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在朝廷中摸爬滚打,什么样的官员没相处过?在萧家那深冷却又强厚的大宅之中,萧晋虽身为萧家的庶子,却做到如今这样的官职,什么样的内宅外宅丑恶之事没经历过?
跟他比起来,李康虽然年纪高,似乎也好像见多识广的样子,甚至是李氏宗族的第一长老,可是李朗这略略带着威胁的语气,实在无法被萧晋看在眼中放在心上。
比这更强的风浪,更大的世面,萧晋都见识过了。李康这句想要留下他的威胁之语,实在是够可笑的了。
所以萧晋只是拿那石块一样僵硬的脸,扯出个极其难看的笑,便算是表了态。
看到萧晋的表情,李尊道以为他是在强撑着空架子。毕竟现在人证与物证都摆在眼前,萧晋就算是个廷尉,如今也不过是个杀人犯的同党,现在他没资格审案,就算他及时赶来沐水村,也照样改变不了事实,等案宗交到皇上面前,萧晋这个廷尉之职,也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