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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如懿出来,不能继续抚养永璜,也不能让永璜因着如懿的缘故被皇帝重视,更不能让如懿因着皇子爬到贵妃乃至皇贵妃甚至动摇后位的地步,只有借着此次大好机会让如懿彻底翻不了身她才放心。
至于如懿腹中的孩子,可以再留一段时日,若太医说是个公主那就罢了,若是个皇上她只能狠下心肠一次了!
思及此,她看一眼素练,将心中的一点不安掩了下去。当日素练告诉她人证物证都有,但还不确实时,她便想到了阿箬。阿箬果然不负她重望,向素练和嘉贵人告发了如懿谋害皇嗣之事,而且说得清清楚楚,有鼻子有眼,唯独缺了一个最后坐实的证据。当知道嘉贵人让阿箬去放了一包沾染了沉水香气味的朱砂在如懿宫中时,她原本的震怒和不满却渐渐平息了下去,居然默许了她们的作为。
或许,她心底早就信了如懿的阴谋和作为;或许,是因为昔年选嫡福晋的心结还在那里,从未解开过;或许,是额娘的再三叮咛,永琏病重的模样;或许她担心腹中的孩子会是个公主……总之,她终是默许了。
许是思虑太过,皇后头疼起来。
素练心疼不已,忙点了檀香凝神,又为皇后按摩着头。
皇后凝神片刻,目光有些沉郁:“只要阿箬熬过这两日不反口,娴贵人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如此本宫便能安心了。此次嘉贵人做得不错,待她生下龙胎,本宫自会向皇上提议晋封她为嫔位。”
素练抬头,看着皇后温和的脸容,横一横心,道,“娘娘,其实是奴婢让阿箬放了那包沾了沉水香气味的朱砂在娴贵人的妆台屉子里的。”
皇后大为意外,惊得几乎要站起身来:“你说什么?你叫阿箬去做的?你……你瞒着本宫……”
素练自知不该这般瞒着皇后,可富察夫人的叮嘱犹在耳边,她如何能不尽忠竭力。素练立刻跪下陈罪:“皇后娘娘恕罪!事儿一定是娴贵人做的,无非是怕皇上不顾皇嗣冤屈,有意饶过,奴婢才妄做主张,叫阿箬这么做了。”
皇后下意识地反对,失声叫道:“这可不成!”
富察夫人说得对,皇后果然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素练心底一沉,急得要沁出泪来:“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啊!只有坐实这件事,皇上才不能偏帮娴贵人,娴贵人除了不能再养着大阿哥外,也不能再用她腹中的龙胎来争宠,更重要的是不能趁机兴风作浪危害二阿哥和您腹中的小阿哥了。”皇后再有义愤,听得这句话,也默然了。
素练握住她的裙摆,含泪道:“娘娘,娴贵人心性狠毒,如果这次逃过,不知还要生什么事。除了那些嫔妃可能会生下的贵子,她还会对咱们嫡子下手。您想想,她抚养大阿哥时就已经直指太子之位了,若是她生下贵子,指不定会生出多大的野心哪,到时连皇后之位她也会企图染指。即便,即便皇上不会轻易废后,可您也得为二阿哥和您腹中的小阿哥考虑才是啊。”
无数的心绪翻乱,前尘旧怨都涌上了心头。永琏是自己的心头肉啊,却又这般病了,让人有机可乘,而她即使再次有孕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因她腹中龙胎是男是女还未可知,她得做好只能指望永琏的准备。如此她又怎敢去赌若如懿真生下贵子,皇帝的心不会偏向如懿母子呢?皇后双眸黯然,缓缓道:“好,既然都说是娴贵人,那就这么办吧。你忠心本宫与永琏……办得很好!”顿了顿,又道:“但是阿箬不忠背主,实在狠心。”素练会意,却沉吟着道:“娘娘也知道阿箬肯这么出手是心有所求,不如娘娘成全了她?如此一来,谁对阿箬好,阿箬自然知道。”
皇后想了想,微微颔首,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罢了,就当是为永琏和腹中孩儿积福了。阿箬若能熬过刑罚,本宫便见见她罢。”
眼见得晴光如许,碧空无云,高晞月心情甚好,取过琵琶信手弹奏,未成曲调先有了无限愉悦之情。茉心悄然进来请了一安,高晞月便笑:“瞧你这眉头皱的,怎么了?”
茉心凑近高晞月耳边,低语道:“进忠送来消息,大人送了一道请安折子来,上面夸赞了阿箬的阿玛是个治水人才,碰巧毓瑚得知有人想让阿箬死在慎刑司的刑罚下,来个死无对证。此事两厢一结合,皇上疑心大人送来这道折子的目的不简单。”
高晞月好看的细眉拧了起来,弹着琵琶的手停了下来,“皇上是疑心本宫与此事有关,怀疑阿箬是受本宫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