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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如懿没睡好,隐隐听到角门外幽怨而悲切的哭声,她在最初的畏惧之后分辨片刻,立刻就听出了是海兰的声音。符望阁小院的侧边有个角门,她悄悄起身携着惢心靠近,透过门缝望出去,果然见到一身幽蓝暗花素袍的海兰。
如懿轻轻叩了叩门,低声道:“海兰,海兰。”
海兰从呜咽中探起头来,喜出望外道:“姐姐,姐姐是你吗?”
如懿一把握住海兰从门缝里伸进来的手:“都夜深了,你么来这儿了?”
海兰稍稍犹豫:“姐姐,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你在里头好不好?有没有吃好啊?我听说这里期无人居住,所以特别阴冷,我特意带了些滋补的药材和衣服来给你。”说着,她止住眼泪,将包袱从门缝下塞了进去。
借着角门边宫灯微弱的光线,如懿发现她脸颊边深红色的红肿,分明是五个指印的模样,问道:“海兰,你的脸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叶心在近旁放风,见海兰不愿说,便忍不住开口道:“被阿箬打的。”
如懿不解问道:“为何?”
叶心忿忿道:“今早我们小主从长春宫请安出来,谁知道在西长街上碰到了慎常在,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明明刚侍完寝出来,火气还那么大,无缘无故就打了我们主儿,还辱骂了主儿。”旋即她又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也是她倒霉,恰好被贵妃娘娘撞见了,所以她被贵妃娘娘给处罚了,也算是给我们主儿讨了个公道。”说着说着,她又低落起来,“皇上知道了,也……”
海兰赶紧出声打断,“叶心,别说了。”如懿道:“海兰,阿箬知道你我交好,她又恨我,所以势必会迁怒于你,视你为眼中钉。实在不成的时候你还是得找皇上替你做主,或者你找贵妃也成啊!贵妃此人虽让人捉摸不透,可她行事还算公正,加上如今她协理六宫,你也没得罪过她,想来她不会不管的。”
海兰点点头头,落泪道:“知道了。”
夜风透过薄薄的衣衫带来刺骨的凉,如懿叮嘱道:“还有,你以后不许再来这里犯险了,若是被人发现你偷偷前来,连你也会被连累的。”
如懿话音未落,忽然听到有人喝道:“谁在那里?”
陡然间一个声音响起,叶心慌得忙护住海兰,却发现那人正从前面过来,根本无路可退。叶心只得道:“侍卫大哥,这是延禧宫的海贵人。”
“海贵人?”凌云彻忙行礼道:“给海贵人请安。”起身后,又问:“海贵人,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啊?您不能擅自闯入这儿啊,您别让我们为难了,您赶紧回去吧!”
如懿与惢心隔着门缝望去,却见正是看守符望阁的侍卫之一。惢心赶紧道:“侍卫大哥,海贵人是来看望我们主儿的,您千万别声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