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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怎么镇日同大哥说这么多话,我来这坐不上一盏茶您就叫我走呢?”
陆迩说着看见了桌边的粥,端到自己手中,“这梅花粥凉了可不好喝,都怪大哥坐在这倒了祖母胃口。有人来登门送礼了,大哥去那边接待那些老东西去吧。来祖母,这粥还热着,我来喂您。”
老太太拍开他的手,假意嗔怪:“你这猢狲!”
旁边的丫鬟都笑作一团。
陆迢舒了口气,从陆迩身后快步离开。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赵望翘首等在一旁。
“大爷,行本真人听说您要离京,遣身边的小道童送了句话来,说是祸福未发,犹可化也。还带来了这样东西。”
陆迢瞧了眼他手中刻了经文的黑木匣子,冷声道:“扔了。”
赵望看看匣子,又看看陆迢,顿了一瞬后应声称是。
大爷前些年不是深信这行本真人的话么?一句桃花劫四五年不定亲,莫不是个幌子来的,将他也唬住了?
一时间赵望茅塞顿开,暗骂自己蠢,还被大爷知道了。
隔日,陆迢因着要赴任,先众人一步启程离京。
走的是水路,赶着汴河初春化冰的汛期,十五日内可抵镇江。
他们乘的是名工匠建造的大型官船,可载八百斛,船身由楠木制成,朱漆画刻,进入河道时船帆宽阔鼓起,发出哗哗的破风之声,颇有“身疑龙背生,帆与浪花平”1之势。
渔夫的扁舟在旁边犹如山石比之高山,极易被撞翻,小些的船只都远远地避开了它。
因而陆迢乘的这艘官船在河道上并不算堵,不过五日,就抵达了东昌府。
傍晚时分天上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这雨越下越大,见不到停势。
船长问过陆迢后停靠在附近的浅水湾,今夜暂且歇在此处。这湾口还停着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客船,同是为了避雨停靠在此处。
雨滴砸在涂了沥青干料的楠木船舱上,发出杂杂切切的崩溅声。
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