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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望着那伤口自己也憋得慌,余光瞧见陆迢眉心蹙了一下,又收了手放回自己膝上。
“她就同我吵了一架,要抢我的荷包,我闹不过她……”秦霁把后面等在彩棚的事又说了一通。
末了,也不敢抬头看陆迢,担心他发觉哪里不对又要发问。
“我不敢回寺内,去那儿问和尚定然要提起您,我怕出差错。”
……
说了大半天,也不见陆迢有回应,秦霁想着依他的脾气,若是有不耐烦应该早把自己提开了。
她大着胆子默默朝陆迢挪近了些,额抵着他的膝头,停了两息,没见他躲开,放心地靠了上去。
“大人,奴跑得那么快不只担心您的清誉,奴也担心自己。”秦霁停了停,垂着眸子,眼中微湿。
“我听说世族男子的外室被家里发现了都要料理,还有送了官坐牢的,我怕这些,怕她们又把我送回楼里去。”
秦霁怕被他家人斥骂,更害怕发生后面这些。
在榴园这些日子,她虽未明着露出过痕迹,但心里一直有所忧虑,也做过噩梦,梦见小时候被抓去的那个妇人变成了自己。
眼泪一滴滴落下,在陆迢月白衣摆留下道道不甚明显的水痕。
泪水离开眼睫,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的一瞬,秦霁看见陆迢今日穿的黑缎云丝舄上沾了很多灰,两只方舄头上沾了好些泥点子。
秦霁看得楞了会儿神,下颌被他屈指挑过去。
阒黑的双眸在这张泪水润过的小脸上停了停,伤心不是作假。
原来是怕这个?
她想得虽然多余却又再合理不过,这都是世家为了整肃门风常见的做法,不过他不一样,他不是寄生于家中,他能自己做主。
陆迢心里憋了半个下午的火气倏尔被这泪浇灭了些,堵滞在胸口的闷气像被扎出了个洞,得以舒出些许。
他攒起眉头,“送官也是送到应天府署,爷的面前,用你担心这么多?”
“那大人不会把我关起来么?”秦霁泪眼望去,滑溜溜的下巴颏在男人手心左右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