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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未在书房禀告完,见到陆迢揉起了眉心,面色似有几分不耐。她心下正琢磨怎么回秦霁才好,转头便听到了陆迢的声音。
“别让她出来受风,把热水搬到卧房里,搬几面屏风过去围起来。”
司未正要应是,嘴才张开耳中又有了话声。
“熏炉也点上,你看着点时辰,别叫她睡在里面。”陆迢说完,食指并着中指敲起了桌面,“还——”
“是!”司未应得响亮。
这是她头回听见陆迢说起别人的琐事,还是接连两句长话,觉着很是新奇。又补充道:“属下一定好好照顾姑娘。”
陆迢将后面的“有”字消了音,扫了司未一眼,略微颔首,“出去吧。”
人走后,陆迢的视线又落回案前的一封密令之上。
年初离京前,他去长公主府拜见外祖母,寿阳长公主留他到了晚上,夜里私宴时,一身便服的嘉元帝也来了。
这封密令便是当时所得。
嘉元帝年近五十,两鬓已是斑白,“昭行,你按说此次本该留你在京中任职,但济州有件事还需你去查……”
济州。
陆迢闭上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去年年末,济州州衙里一连三个身在要职的官员出事,疯的疯,死的死。
今年接任的知州都找不到,一连几个人选不是伤就是病,拖了七个月才在两千多里外的京城找着了肯接任的人。
这个小州在应天府十三州内原本并不起眼,其繁荣也远远比不上围着金陵的那几个州,可闹出的事其它几个州却是甩着马鞭也赶不上。
那些人在济州做的是冶铁和辎重的生意。
陆迢在应天府的五个月已查出大致脉络,然而他手上还只有一本秦霁抄下来的账册。
这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