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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霁坐在床上,盯着这只烛。
烛芯上挂着簇血红的火苗,在劈帛声中倏尔爆胀,迸溅出一室血光。烛火底下的蜡滴越来越多,堆聚在一起,像极了两具被烧枯的白骨。
到了夜深,陆迢进来的时候,里面已漆黑一片。擎烛照过去,床上的人也没好好躺着,裹着被子蜷成了一团。
他解下外面的衣裳,上了床,还不见她一点动静。
陆迢拉了拉被子,里面的人反而裹得更紧。他在这团被子上拍了两下,“你是变成了秋蚕,在这结茧?”
男人的声音在这一片黑夜尤显清晰,叫人无从忽视。
除此之外,他的话还带有一种熟悉的刻薄,像一柄利刃。
眼下,这柄利刃却是切断了一直纠缠在秦霁耳边的惨嚎。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小声喊道:“陆迢?”
陆迢不理睬,继续拍她,“被子。”
真是他的声音,就在自己身侧,秦霁松开手,把被子分了一半给他。分被子时秦霁碰到了他的胸口。
是热的,在跳。
她安心了些许。
只有些许。
陆迢一睡下便不说话了,秦霁后背空空,翻来覆去,又躲进了被子里。
弯腰时额头“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肩,秦霁顿了一会儿,没等到陆迢将她移走,便就这么抵着。
那张通缉令叫她惴惴不安直到现在。
秦霁不认识陈启,可对着上面的“杀人”二字,却无法做到理直气壮地否认。
她杀过人的,还是两个。
额头还抵在陆迢肩上,鼻梁也挨着他的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