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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的时候已是夜半,可醒过来四周还点着烛火。
“巳时三刻。”陆迢摸摸她的头发,“你睡了很久。”
秦霁喝过清鲜小粥,喝过药,又好好洗漱了一番。
折腾下来,已经到了丑时,竹阁内的灯火还亮着。
两人都坐在榻上,陆迢侧着身给她绞头发。
秦霁耐心等了许久,问道:“擦干了么?”
她问过好几遍,声音一遍比一遍小。
陆迢每次的回答都是没有。
问到最后一遍,连“没有”也不再管用,她闭着眼,额头一点一点,还是栽进他的胸口。
秦霁又睡着了。
整整一个月,她只醒了四五回,有时隔上两日,有时隔上五日,最长的时候隔了半个月才醒。
仍是先前的老大夫,他日日来给秦霁诊脉,在秦霁睡到第十四天的时候眉心皱出了五条竖纹。
他转瞬就发现陆迢的脸色更不好看,平日还有两分客气的年轻人,此时的眉宇间尽是不讲情理的冷肃。
老大夫心里一抖擞,转望向旁边坐着的五个大夫并一个太医,几人眼神交接过一番后,老大夫站了起来。
“世子,按说这位姑娘的脉弦虽涩,先天于体魄便有不足,但显见这些年是好生调理过的,也颇有成效。
姑娘平日休息得或许比常人要多,容易乏累,但远远不至于到今日这个地步。”
赵望叹了口气,厉声道:“诸位大夫,我们大爷请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官话。”
“是……是,那老夫便……实话实说。”老大夫觑了陆迢一眼,低下头,“照老夫看来,姑娘她迟迟不醒,许是生了心病。”
“心病?”
“是。”老大夫的声音很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