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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迢脚步一滞,踏进屋内。
临窗的黑漆螺钿云腿案上放着两个长条漆盘,再没有一点多余的位置。
漆盘上各盖着一条绸缎,他抬手掀开,黢黑的眸中铺开一道朱红,徐徐占满他的眼睛。
这是他为秦霁准备要试的嫁衣。
凤冠霞帔,三书六礼。只差一点,她就成了他的妻。
只差那么一点。
可她一直想走。
全是假的么?秦霁。
黄花梨木匣放在嫁衣上,里面的答案将朱红锦缎压出一道道浅褶。
也在他的心上压出一道道褶皱,更像一把炼火,日日夜夜架着他反覆炙烤,无一刻能真正合眼。
陆迢止不住去想,如果他没有将她逼紧,如果他迂回将她送走,如果他待她再好一些是不是就——
没有如果。
陆迢打开木匣,取出里面带字的纸张,是她亲手所写,只有秦霁的簪花小楷才有这种飘逸。
陆迢将一张张翻开,到最后一页时蓦地停了下来。
这上面不再是哪一种书体,而是秦霁自己的字——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
她抄的不是什么祈福的佛经,是《清静经》。
连日来胸口的闷窒在这时达到峰顶,一抹腥甜冲向喉间。纸张在空中微微颤动,陆迢怎么都捏不紧。
是他一直拦着秦霁,让她不得不走那样脏臭的密道,让她独自面对燎命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