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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何晟最初见到自己时疏离客套的态度,无非是把她当成一个外人。
秦霁设身处地想了想,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祖母忽然从领了个外人回来当亲孙疼,的确很荒谬。
自己离开一事,应当也遂他的心意。若是能得他帮忙,祖母那边会好说话许多。
秦霁这次写信过去,是想试试他的口风,看他是否会与旁人一道来骗自己。
她原想拿到回信再去寺庙,成则体面离开,不成则一走了之。
只是连天过去也没能等到这封回信。到底是何家祖母的大寿重要,不论之后如何,这次送给她的寿礼,秦霁都想要好好准备。
秋风乍起,卷落枝头两片飘飘摇摇的梧桐叶,叶片在空中打了两个旋,投下的影子越变越大,悄然遮去满地夕阳。
已经入夜了。
运河去往黎州的河道上,浮着两艘蓬船,一前一后,隔了好些距离。
赵望站在船舷处,望向前面那艘慢下来的小船,几处都亮起了火把,那群人往外舀水的声响快要赶上摇浆。
他回身进到船舱,还未推开里面那扇厢房门,一股浓浓的药味先飘进鼻翼。赵望吐了吐舌头,闻着都苦成这样,亏得大爷日日都要喝,也不知何时才能停。
赵望敲门,听到一声“进来”方推门而入。
厢房里点了油灯,昏黄的光罩住了陆迢。他坐在桌边,正给面前的棋盘布子。一身素色长衫,外面搭着刻丝玄色披风,身形比起之前消瘦不少。
赵望拱手道:“大爷,何晟的船已经开始漏水了,咱们要这会儿赶上去载他一程么?”
从京城到江省这一路,他们都未挂上钦差的名头,有些暗访的意思在。
半路得到暗卫苦查来的消息,那幅画最早是从这何晟手里流出,且这人正要回去给祖母贺寿。
他们慢悠悠跟过来,已经跟了两日,再过几个时辰,船就要上岸了。
陆迢照着棋谱,指尖又摆下一子,“不急,等他们快沉的时候再赶上去。”
这合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