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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就是恩,不过……” 赵望抬头望天,这样的话他好像也曾听过。“姑娘在金陵的时候,好像也说有恩的人,会一直记在心里。”
一墙之隔,陆迢靠在树下,手中捏着随手折下一枝的苦楝果。
有恩的人,会一直记在心里。
那个时候,于她有恩的是谁?
无需费神,陆迢眨眼间想起了秦霁那把趁手的短匕。
几颗黄透的苦楝果落进手心,未几,墙外聊得起兴的两人同时捂住脑袋哎呦一声。
正房,秦霁已睡下了。陆迢今日回得晚,她没有等他。
房里还留着一盏灯,陆迢轻步走进,去了案前处理剩下的机要。
烛灯渐暗,书页翻动的声音也慢下来。
陆迢合上奏本,提灯站起,目光忽而对面书案下的一卷画轴绊住,系在画轴的鸢色绸带落在一边。
这是她在金陵画的画。
陆迢弯身去拾,许是心不在焉,他才碰到,那副画卷便滚开了一半。
上面画的是一副人像,他曾瞥过短短一眼。
指尖稍顿,陆迢拾起,展开画卷的后半副。
那时只看上一眼,秦霁便匆匆把它收起,他只看出此人身形与自己相似。
今日看来,他想得倒也不错,画中人的身形确与自己相似,也仅是相似而已。
这不是他。
画中人穿乌甲胄,佩扁腰封,是禁卫军指挥使的装扮。
握住画轴上的手指修长如竹节,此刻渐渐收紧,压白了指腹。
从那时便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