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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文华殿的地砖,沈一贯知道太子仍站在前方不远处,而自己跪在地上低着头。
他还不是皇帝,但他将是皇帝,此刻以太子身份代表皇帝。
“臣躬读手谕!”
沈一贯抬起了头,看着田义拿到他们面前的那张纸。
上面确实是“卿等有何疑虑”几個字,就像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样,不是用朱笔写的,是用手指写的。
不像那天那么潦草了,但笔法是皇帝以前御札和朱批的笔法。
朱常洛又转身往北面行了行礼,然后坐了下来,笑容和煦:“坐下来说,都坐下。总要知道列位重臣的疑虑在哪里,父皇才好圣断。”
沈一贯默默起身,缓缓坐下,看着田义回去的背影。
已经跟他说过,但太子现在明知故问,那就是不认同他的说法。
而摆在沈一贯面前的问题是:到底只是太后和太子不认同他的说法,还是皇帝当真不认同他的说法?
这祖孙三代之间,那一天一夜宫禁之中的真实隐秘,他们当夜既然选择了顺水推舟,如今难道要不顾嗣君的颜面、违抗太子恭代听议的圣旨、坚持到皇帝面前当面商议?
现在当然可以说出疑虑在哪,但焉知没有第二份手谕?
“沈阁老?大宗伯?大司寇?”朱常洛谦虚地问出口,“是三位有什么疑虑吗?孤代父皇听着。”
田义绷住嘴角,陈矩一脸理所当然,成敬的眼神很玩味。
原来太子殿下是这样准备的。
而听太子单独地点出他们三人,徐文璧偷偷看了一眼朱常洛,再偷偷去看沈一贯的表情。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