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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之外,司礼监掌印和内阁首辅相对而立。
田义深深地看着沈一贯的眼睛,缓缓说道:“陛下口虽不能言,神思却清明。阁老于国事忧虑有多少,陛下于社稷忧虑就有多少。因病禅位,大明开国以来都是头一回。嗣君尚未登基,朝野风浪不该越少越好吗?阁老就是过虑了。言尽于此,阁老请回吧。”
说罢他就转身往里走去,留下沈一贯神情飘忽不定。
除了觉得他因为一句“该好好休息”想得太复杂了,还点到了更多的事。
皇帝病重禅位的真相如何,沈一贯其实并不能断定。
但已经下了诏书的皇帝,如果思绪还很清楚,为他儿子多考虑那很正常,尽管过去不是他喜爱的儿子。
和朱翊钧斗了这么多年的群臣,哪里不知道朱翊钧对群臣的厌恶?
是……皇帝病瘫了,这段时间都是太子在监理国事。
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气氛,确实会让人松懈,认为旧时代已经过去了。
直到此刻,沈一贯才在田义的一句“直言”里,发现自己都有些忽略了还未正式退位的皇帝的阴影。
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乱了方寸呢?
内阁首辅在反思,太子殿下在生气。
朱常洛这一气,就气了足足十天。
和前一段时间勤奋请教国事形成鲜明对比,这五天里,没有召见任何一個臣子,甚至没有一本奏疏批报出宫。
群臣有点心慌,沈一贯压力极大。
熟悉的感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