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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
“当真是胡闹!”
他们二人共乘一辆不小的马车,此刻坐于车厢中面对面,一起摇头。
毕竟都是从苏州出发,虽然出发时间不是同步的,但在运河上走着走着就同步了。
远离朝堂多年,两人过去也并没有什么大恩怨,反而大有同乡同科之谊。
他们同一科会试,王锡爵是第一名会元,申时行是亚元;而后一起参加殿试,申时行是第一名状元,王锡爵是第二名榜眼。
所以一路上,他们自然也要交换一下对朝堂的看法。
两位老首辅谁不是门生众多?一路上并不缺乏消息。
何况随后嗣君遣了人过来,以敬老之名,实则说了一些事,一些让他们大惊失色的事。
现在申时行只叹了一口气,脾气更爆的王锡爵就不客气了。
“国本已定,大典便是重中之重!税监既撤,他沈肩吾朝野交口称赞!哼,竟因为疑你我两个老骨头,就生出这多事来,弄得君臣相忌!”
“哎……”申时行继续叹着气,“赵汝迈病重数年,内阁忽然要热闹起来,你我又都任过首辅。他的顾虑,能体谅……”
“轻重不分,我却不体谅!”王锡爵坐着也对他作了個揖,“汝默,朝局至此,你我却不能再像路途中那般另有怀抱了。”
“元驭兄说得是啊……只是群情汹汹……”
虚岁六十六的申时行和虚岁六十七的王锡爵就这样交换着对时局的看法抵达京城。
一刻也没有停留,先去叩请探望病重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