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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用一本正经又滑稽的废话,对,比如‘非常严肃的事’,指代他们之间无可转圜的冲突,就好像给张牙舞爪的巨兽施加了变形魔法,把它变成可爱无害的小动物。明知道是假象,双方却因此可以暂时心平气和地谈论它了。
哪怕只是暂时的。
迦涅微微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桥洞靠近又靠近。
桥下的阴影一瞬间吞没了她。
“为什么一定是现在?”她在黑暗中说,语声包裹在小船的幻术里,没有回音。
这幕无端让阿洛心悸,他于是忘了回答。
但下一刻,她又在那里了,半躺半靠在船头,脖颈朝后仰出去,沐浴在万千月牙与水波交相辉映的微笑里,银色的头发和眼睫蒙着微光,皮肤好像在发亮。
往昔图景碎片在这一刻上浮。阿洛看着船头的迦涅,却又同时身处六年前的日出时分。
迦涅·奥西尼站在流岩城某个箭塔的城垛空隙前。发色和瞳色都不同。察觉阿洛靠近,她朝他略微侧过脸,晨曦突如其来地倾泻而下,她的唇角没有动,但是眼睛带了点睥睨的笑。完全不同但相似的情状。
阿洛在想什么迦涅并不知道。
她仍旧仰着头,这个视角水波是她的地面,世界接近颠倒,天上地下都有虚虚实实的细月,让她感到新鲜。
然后她突然直起脖颈。
猛灌一口烈酒般的晕眩感袭来,让她分不清是因为视野突然正逆归位,还是因为她在这一刻看到阿洛。
她经常会忘记阿洛这个最年轻魔导师之所以出名,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相貌也十分出众。普通人搞不懂他的魔法体系有多奇特,但会记得他的英俊。
就比如现在这样,他收起那副好像坐不直的散漫样子,专注到无表情地盯过来的时候,还挺唬人的。
“多浪费这个夜晚啊。”她喃喃。
阿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我很确定,如果明天我问你相同的问题,不吵一架,我得不到任何新信息。”
“你要那些新信息干什么?就算你理解了,那又怎么样?”迦涅坐直了些微,唇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刺人。
阿洛没有立刻回答,似乎被她问得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