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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继承了先祖的血脉,后世子孙身上亦带了一丝民间的鲜活气儿,并不像先朝一般,皇室成员之间只讲利益,不讲一丝人情。
可这只是表面罢了。
再是一家人,面上爹爹娘亲、叔伯兄弟的亲热叫着,背地里也免不了互相构陷,盼着对方死,为了皇位造反,砍对方脑袋的时候,举刀的手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若非如此,他们这一支也不会有机会坐上龙椅。
秋彤应声而去,皇帝黑漆的眸子半阖,身后金丝笼子里的松鼠吃完了核桃,唧唧叫着,皇帝微侧过身,随意将手掌覆笼子上去,笼子轻响一声,里头光亮被全然遮盖。
殿中霎时又清净下来。
夜深了,皇帝要走,太后忽想起一事,叫住他:“别急,还有一事要叫你知道,这些日子你忙,我记性又不好,便忘了告诉你。”
皇帝道:“您说。”
太后轻摇团扇,倚着软枕道:“我旧日里有位姊妹,同我是手帕交,后来她家落魄,她又去南边嫁了人,便没了联系,年前你舅妈诚益夫人进宫,忽然说起她,说她已经没了,我听得伤心,问她家里还有什么人,诚益夫人说还有个儿子,如今以教书为生,活得拮据。”
皇帝静静听着,并不搭腔。
太后瞧他这模样,不免失笑,“知道咱们皇爷是明君,做不出卖官鬻爵的事儿,放心,不是叫你给他官做。”
皇帝神色淡淡的,“您多心了。”
太后也不与他争辩,她这个儿子,同先皇一个样儿,心思深沉,瞧着好说话,可一旦沾上朝堂的事,别管是谁,是一点情面不留。
她瞧着欣慰,如此,才是皇帝该有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