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第181节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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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虽然盛传“湖广熟,天下足”,但没人知道,两湖种粮的,深受苛捐杂税与繁重徭役之苦,每年收成除去一户青壮劳力的口粮,几乎要全部上交,此外,凡能负重一担者,农闲及汛期,还要无偿替朝廷修建堤坝、填湖垦地。
洞庭、鄱阳,以及汉、湘、资、澧、沅诸水,处处有他们劳作的痕迹,却没有一分田属于他们,新垦的田亩悉数归了贪官污吏和乡绅豪强。
可以说,自程先主政地方起,他们也再没有饱腹的一日。
无休止的劳作和饥饿消耗着他们的身体,蚕食着他们的精神。
好似大宁开国数十年的温饱富庶只是一梦,他们又回到了前朝乱世朝不保夕的黑暗时光。
以至于流民与本地佃户一碰头,逃荒的竟比旱涝保收的还壮硕一些。
流民们默了,递过锄头铁锹:兄弟,别说了,一起干革·命吧。
有了本地几十万人众临时入伙,这小范围民乱,终是成了另一场声势浩荡的起义。
领头的似是有几分文化,甚至打出了“诛奸邪、清君侧”的旗号。
文煌血书,被贴上城墙。
不过半月,所有与按察使之死有关的官吏,悉数被扒皮挂上城墙。
程先理所应当占了C位,成为九江城门上最靓的崽。
雨水最密集的七月,乡民们发泄尽积怨,又在领头人的号召下,全线回防、挖河筑堤,奇迹般地以蛮干征服自然,守住了江汉夏粮,如此又有了长足的底气,占地为王,与军备并不强势的朝廷对峙。
此时,雨带北上,灾情已转移至淮水。
事态一如赵随风预言。
河水涨得凶猛,朝廷要舍凤阳沿岸保淮扬的流言,传得更凶。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暴雨夜,凤阳府也乱了。
在凤阳卫的严防死守中,一群乡民豁出性命,凭借对水利工事的熟悉,悄悄掘开了对岸的淮安大堤。
原本就低于河床数米的淮安府临河万亩良田,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转移灾害的府民,不知是谁,还将二十年前治水时,被工部按下的《为凤阳四州县请命改束为蓄为疏以治淮安民保收谏》散至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