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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日落,天还是灰色的,蒙蒙中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没有时间概念的尽头。
双腿缩到座位上,这种氛围下,她说出口的话仿佛也格外轻柔:“倒是不像冒险,像是一次末日旅行。”
在昏暗中只有天边依然亮着,可路上依然是昏暗的。
她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雾气,远比伦敦的更大。
让视线都朦胧,车子行进在山前,才能看清那些山体的颜色,也不只是灰绿,像是人工颜料在那儿之上染上五彩斑斓。
寂清中唯一的色彩。
程砚深叫她下车的时候,沈洛怡其实还不想动,外面的雨太大,风也太大。
他们只有身上的一件冲锋衣可以挡雨。
可站在雨里的时候,视线所触及那些漫漫无边的蓝调时刻,仿佛那幅景象在她眼底自动生成了画卷。
磅礴又壮观。
黛提瀑布在雾气中,很难用人眼去捕捉,只有跟着雨滴一同飘来的水汽扑在她的脸颊上,还有伴着雨声的隆隆瀑布声,才让她感觉到一点存在感。
即便是站在山坳边,依然让她有种走进普罗米修斯幻境的错觉。
心情平静,却又压抑,然后再抱紧身边的男人。
雨水顺着帽檐滑下,她的手上脸上都是水,视线模糊又清晰,偶尔也可窥见一角黛提瀑布的全貌。
“我听人说,冰岛抑郁的人很多。”夹在簌簌雨声中听不清晰的嗓音,几分轻灵。
是那种纯粹的自然美,但太过直白太过惊艳的美感,仿佛天空压得极低,变幻的天气好像一伸手就可以够得到。
直观,却也让人压抑。
察觉到怀里女人微微发抖的手指,程砚深将人拥着往车里送,随意地接话:“好像是的。”
嗓音压低:“不过,我还挺喜欢在抑郁的时候来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冰岛,也不是他第一次踏上这条越野路,却是第一次有人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