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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这个规定一直延续至今,乌衣巷也因此设有一间专门的文书室,用来存放这些卷宗文书。
梁眠在密密麻麻的柜子里辨了辨方向,走向角落的一只柜子,搬来梯子打开最上面的柜门。
沉封多年的柜门再次被打开,里面滚出积年的灰尘。
他拿衣袖挥开眼前的浮灰,露出里面塞得满满的卷宗,“苏都知,应该都在这里了。”
一柜子的卷宗文书全部送进苏露青的书房,梁眠站在一旁,问,“苏都知,你要查什么?”
苏露青随手拿起堆在最上面的卷宗,看卷外封口处的钤印。
这是当初御史台送来的,里面记录的是永嘉元年中书省一名起居舍人的供词。
她走到灯下,将这份供词大致看过一遍。
是关于先皇立下遗诏的事,起居舍人负责录制诰之音,那日也是他在场,目睹了立遗诏的全过程。
这是永嘉元年最轰动的案子,那年也只声势浩大的审理过这一桩案子——
先皇驾崩,因其在位时不曾立过太子,只在遗诏中言明新皇人选,就是如今的永嘉帝,元俭。
新皇继位,依例宣读遗诏,但核对遗诏时,却出了大差错。
据说当时只有中书令裴衡手中持有一份遗诏,备份在宫中御库的另一份遗诏不翼而飞,元俭的正统之位当即摇摇欲坠。
裴衡被指有矫诏之嫌,幸亏有朝中元老苏况领头核对遗诏笔迹,断定是真迹无疑,也变相肯定了元俭的正统地位。
元俭这才得以成功继位,但手握遗诏的中书令裴衡,却因此事被打上谋朝篡位的罪名。
案子审了一年,御库遗失的那份遗诏始终不见踪迹,而审理的结果既不能证明裴衡全然无故,也不能证明他不曾包藏祸心谋害皇帝,最终仍维持原判,打上谋反罪名,当街处斩。
裴府上下,男子判流刑,终生不得回原籍,女子则充入掖庭。
后来宫中也曾酌情放出过不少掖庭宫人,里面或许有裴府女眷,但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最近一个进京寻亲的裴昭,其他人全都杳无音信。
她又拿起几份卷宗看了看,再次道,“掖庭那段时间新进的人员名册,可能尽快找来?”
裴相的案子,看似动如雷霆,到最后牵连甚少,但也有几家实在洗脱不清,府中女眷同样被充入掖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