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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看了一会儿,她忽然伸手,从他手里抽走那支笔。
握笔的人似乎并没有怎么使力,紫檀木的笔身脱手而出,其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温度,又立刻被新的温度覆盖。
骤然被抽走了笔,她注意到秦淮舟看向她的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但他却没有开口询问,只仍以眼神示意。
狼毫笔尖重新蘸墨,毫不客气的在纸上打出几个叉。
她这才转了转笔,随手往笔架上一搁,似笑非笑看着他,“大理卿今晚说了这么多,应该不是兴之所起,和我随便说说吧?”
回答她的,是被轻缓拿起的琉璃灯罩,搁在书案上时,发出一点轻微的“笃”声。
灯芯被剪去一截,烛焰重新变盛。
秦淮舟做完这些,才开口道一声,“苏都知……慧眼。”
然后坐回原处,垂下眸子,借着烛火的光亮,看一眼拇指指腹。
一点血痕凝在指腹上,清晰的显出指纹,四周干掉的血迹颜色比先前淡了一层,只在中间还凝着一点深色,是一道纹路清晰的小口子。
看过之后,他翻回手腕,手指自然蜷起,搭在桌边,重新朝她看过来。
“如今山雨欲来,开明坊那些消失的栗缨,或许和这些折旧粮草一样,通过相同的流程流向城外,我算过日子,最迟到大后日,户部就会开出一份粮草折旧的批示,大理寺的人无法散落到城中各处,眼下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金吾卫,就是贵处的亲事官。”
果然。
她抬手点向被勾画一番的纸,“不是让乌衣巷下刀山火海,就是让乌衣巷以巡查之便替你打探,大理卿曾口口声声说过的,衙署之间各司其职,没有谁差遣谁的话,难道都忘了?”
秦淮舟轻咳一声,“我想查的,难道不也是苏都知在查的?”
她轻笑,笑意未及眼底,“那你说说看,我在查什么?”
“苏都知当真想让我说出来?”
屋内一时安静下去,灯影摇曳,暖光晃在脸侧,洒落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两人的视线在灯火中交汇,她看到秦淮舟眼中坦然的神情,和瞳孔里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