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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忽听秦淮舟接着道,“杨甘是那一年的考生,与他同期的学子,至今都外放为官,只有他一直留在京中。”
“难怪,”联想起杨甘明明是文臣,却有死士做派,她嘲弄的笑笑,“所以当这位老师许诺他青史留名,他才那么相信,而且甘愿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把自己变成死士。”
说着,她看向秦淮舟,“这么说起来,从何璞案开始,大理寺内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他如实秉给宁苡奉,所以宁苡奉才会这么精准的,每一步都算在前头。”
“你说得不错,”秦淮舟似有感慨,“可叹杨少卿这些年在大理寺百般尽职,却甘愿受其驱使,做这等助纣为虐之事,本能名留青史的机会,也被他自己毁了。”
正感慨着,忽见苏露青又朝他伸来手,还小幅度的招了招。
这时已过黄昏,屋中却没有掌灯,只有廊下的灯笼映照些光影透进窗子,书案边隐约落进一些亮色,她的面容几乎是隐在暗影里,只有一双眸子亮得分明。
秦淮舟不解何意,先是下意识递出自己的手,搭在她掌心。
然而被她躲开。
他略微皱眉,“……什么?”
“大理卿如果只以这点东西做交换,未免太没有诚意,”苏露青维持着这个姿势,“应该还有些其它的东西没说吧?”
原来是会错意了。
秦淮舟侧过头,看一眼窗外灯影,“苏都知所言不错,除了这件事,大理寺的确还有些其他发现。”
“比如?”
“先帝神辉年间,阆国公曾于九州讲学,期间收过一位门生,那门生后来考中进士,在朝为官,名叫……屈靖扬。”
“竟是他?”苏露青有些意外,“这么说来,靳贤能听命于他,还有屈靖扬的关系。”
“嗯,屈靖扬又是何璞的舅父,这几人或是曾经在户部做事,或是近年调任户部做事,但无论如何,应该都是听从阆国公的吩咐。”
“阆国公若是参与其中,最终得利者,可就只有一位了,万事俱备,他会从哪里动*手呢?”
说到这儿,她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无人,春夜里风还有些凉,但已经不是之前那般透骨,“这要是再猜下去,说不得还得请宁公来,听听他是怎么令襄王那么听话的。”
她回身往秦淮舟那边看,“襄王与他非亲非故,又一直远在绛州,乖乖做他的藩王,有什么能说动他,在绛州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