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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与恶,在我看来就是人性中的两个面,像枚硬币,人生下来就具有这两种特质。善让我们去爱,去付出,去帮助,去成就;而恶让我们去恨,去嫉妒,去索取,去伤害。
善与恶是相对而论的,完全的“善”将会让人变得软弱,完全的“恶”会将人推向地狱,只有将“善”与“恶”的标准与底线确立,才能构成一个和谐的自我。于我而言,我选择不将自己埋在仇恨里,并不是我“善”,而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用他的“恶”来“恶”自己。如果我将仇恨埋在心里,那么我势必会生出报复、怨恨的心理,那对我来说是对自己的折磨。
但我不会对他“善”,就如媒体采访我时问:“如果重来,你还会为他诊治吗?”我的回答是绝对不会。医生也是人,医生将善良作为品格的基石,但不能是佛陀,以肉养虎,以善待恶,那么无形之中是助长了“恶”的势力。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法律应对“恶”给予惩罚,人们应对“恶”给予抵抗,那么才有可能实现“善”普天下,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被伤的医生。
这件事给我更多的思考是,我的“善”是否足够博大,或者深沉。我曾经一度以为只要我全心为患者医治他的痛苦,那么我就做到了心中的“善”。然而,当我躺在ICU病床上听到歹徒是他时,我除了巨大的不解外,还有一份自我怀疑:我医治了他的眼睛,却没有医治他的心;我了解了他的病情,但没有了解他的人生。如果我当时能体会一下他的处境,给予正面的开解,是否就会化解了这股恶气?
“为善如负重登山,志虽已确,而力犹恐不及;为恶如乘骏马走坡,虽不加鞭策,而足亦不能制。”为善,从来不是一件易事,不仅要坚持善良的初心,同样也要有明智的头脑以及机智的行动。从这一点来看,我的“善”在他眼里并不是“善”,而是伪善,那么我就缺乏了明智。我希望在我未来的从医道路上,我能多一些智慧,辨识善恶,以机智的行动去从善。
在病床上的时候,除了回忆一些曾经的生活片段,闪现在我脑海中最多的是患者的脸庞,而且全部是患者的感谢以及他们对抗病魔时的坚强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特别感动。按理说,我救治了他们,他们感念我的“善”,这很正常;为什么反而是我感动于他们对我价值的肯定以及善良的回赠?这是他们的“善”,这种“善”的力量十足强大,让我从怀疑、委屈、怨恨的“恶”的心念中走出来。这可能才是我感动的真正原因——“善”终归会战胜“恶”,这是人性的光辉。
佛家所云积德行善,耶稣倡导珍爱世人,行医所谓悬壶济世,不外都在说一个“善”字。行善积福并非迷信,从科学上讲,行善的人往往心胸宽广,行事坦荡,自然不易被太多烦恼所困。心无烦恼自然清爽,身体就会比他人康健许多。并且相由心生,和善的人面目平和,不易动怒生怨念,不易愁眉苦脸,长得自然端正一些,在他人看来也比较容易亲近,比较可爱。再者言传不如身教,行善的人无形中会感染周边的人,尤其是孩子,很容易有样学样,有个行善的父母或师长,就能为孩子树立一个正面的榜样。
疗伤这段时间,我决定放下这件事和这个人在我身上做下的“恶”,我想用我这段惨痛的经历换取更多人的注意。如何以“善”待“恶”,就是让作恶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接受应受的惩罚,促使相关法律制度的完善,让“恶”无处发作。而“善”是对自己,我想用我做个例子,让大家看到,外界对自己已经够“恶”,而自己要对自己“善”,这样才能让自己活在阳光下。所以我决心要继续致力于公益,不仅是因为那些盲童可怜的命运让我同情,更多的是我想聚集更多的“善”,彼此成就。
公益之路非常艰辛,我需要面对太多的质疑、冷眼和不解,初心放在最大的诱惑和最深的伤害里才能检验其珍贵——我不是神,但愿意继续发出我的微光。
火眼金睛
艾蒿长遍平静的湖畔,
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