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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看不到他了。那葡萄牙年轻人在我面前,但我的弟弟穆瓦纳图出现,取而代之。同样属于士兵的滑稽,同样乱七八糟的军装。还同样远离现实:穆瓦纳图·恩桑贝相信自己天生是白人,而那个葡萄牙人把热带滚烫的沙子当成了雪。我有了拥抱那个士兵的欲望,克制住了。他面对我,疏远又好奇:
“你是那个说葡萄牙语的黑人吗?你真的比大多数白人说得都好?”
我答以微笑。我等他回应,但那年轻人敬了个礼,为着莫名的迫切离开了。莫西尼奥注视远去的222号士兵,点评道:
“这是个愚蠢的天使,头摔在地上过。但他仍是个天使,他们唯一的用处是提醒我们正活在地狱之中。”
士兵就像猎人:他们的故事和现实没什么关系。没人在乎这个。事实上,只有亡者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现实。
若昂·达·普里菲卡桑,那个最年轻的葡萄牙士兵,已经忘记了首要的事实:他自己的名字。一年以来他只是个编号:222号。他怨过吗?恰恰相反。对他而言,没有比这更高贵的名字了。与其他士兵不同,之前的若昂·达·普里菲卡桑没什么荣誉可夸耀,除了一些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旅行。可以说旅行向来如此:发生在我们脑海之中。不过现实是另一回事:222号早就疯了。在非洲最荒芜的景象中,他看到了葡萄牙的小村庄。在每个黑人身上,他都认出村子里的一个同乡。没有一条莫桑比克河流不叫特茹河,不流经他的童年。
士兵们鼓动若昂·达·普里菲卡桑,想让他再讲讲他那些奇异的旅行。222号接受了邀请,很为被点到名高兴,大声宣布:
“听好了,兄弟们,整个世界都是我们故乡的近郊。”
“你去过这么多地方?”其他人起哄。
“我航行多地,没有一片天空不曾在我目之所及。”
“那比那更往外的天呢?”
“从那儿再往外就没有天了。全是大地,全是葡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