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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西洲神色里似乎也是想挽留的,但没有开口,只是盯着沈星微看,好像是打算在她走前多看个几眼。他唇线微抿,头发杂乱,衣领在沈星微擦拭的时候被揉乱,隐隐也能露出锁骨和精瘦的肩膀,碎发耷拉在眉眼处,给贺西洲的俊脸添了几分稚气。
沈星微看了又看,觉得他这副模样也是作态,因为这是贺西洲的惯用手段,他就是这样招致了很多人的喜欢。
她轻哼一声,端着水盆转身离开,但并未将房门关上,这样能保持房间内通风换气,免得在空气里滋养病毒。
走肯定是不会走的,毕竟贺西洲的药架上还挂了好几袋,现在无人管他,沈星微再怎么样也不会把他自己扔在这里,至少给他换了药等打完了针再走。再者说,这房间空调开着,上下都凉快得要死,贺西洲又病得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她完全可以留在这里玩儿。
沈星微仔细洗了双手,又拿医用酒精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喷了喷,转而去了猫房。
刚走近鱼饵就听出了她的脚步声,迫不及待地隔着门叫,不停地挠门,沈星微打开门,鱼饵飞奔出来在她脚边蹭来蹭去。沈星微蹲下来摸了摸它,心知这几天它的主人都难以爬起来,它应该也没人陪伴。
猫碗放在地上,里面还剩大半碗猫粮,边上也洒了不少,像是一下子倒了很多给它慢慢吃的样子。猫砂盆是电动的,有很大的集便仓,所以这两三天并没有对鱼饵造成什么影响,只是没人喂猫罐头了而已。
沈星微给它拆了猫条猫罐头喂着吃,又打开了窗子通风,给它换了新鲜的水,然后在猫窝边上的地毯处坐下来,给戚羽回消息,简单讲了一下贺西洲的情况,让她跟袁泽那边说一下,暂时帮他请假。
解决了这件事后,沈星微就心安理得地与小猫玩起来,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想起要给贺西洲换药的事。
期间贺西洲一直躺在床上,由于沈星微走时没有关门,房间里的冷空气极快流失,占了半面墙的大窗子开着,燥热的风穿屋而过,温度在不断高升。贺西洲的上半身被酒精温水擦拭过后感觉确实好受不少,高烧让他双眼发热,脑袋迷糊,手臂上的血管传来持续疼痛,却又因为睡了太久而毫无困意,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敞开的门出神。
贺西洲总是不断想起刚才睁眼时看见沈星微那一刹的画面,她拿着毛巾,脸上是很小心的表情,没有察觉到面前的人已经醒来,大约是不想吵醒他所以动作很缓慢,然而正是这种缓慢,才会让沈星微这个平时总是臭着脸,看他很不爽的人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双眼睛里好像藏了许多温柔和珍视,小心的模样也很可爱,在她抬脸对他对上视线的瞬间,贺西洲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他其实不是被沈星微讨厌,而是被她很认真地喜欢着。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让人凭空多了很多想象,也使他心防变得很薄弱,难以自控在那一瞬乱了节拍的心跳。
贺西洲闭了闭烧痛的眼睛,觉得痛苦又疲惫,想睡会儿,但是反反复复,都是沈星微那一刹那的神情。
“贺西洲!”沈星微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闷闷的,听得不真切。
贺西洲惊讶地睁眼,就看见沈星微真的站在床边,双手叉腰,眉毛紧皱,生气地冲他说:“你为什么不吃药?我不是说了水都给你倒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