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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母亲接过女儿尸体照片的瞬间,一双蓄满泪水的眼死死睁大,似遭五雷轰顶,连哭都哭不出声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醒转过来。她来到身穿制服的盛宁跟前,以朦胧泪眼仰望着他,颤声问道:“您是检察官吧?”
见对方点头,女人又问:“那我能不能跟您打听一下,我们菲儿是被烧死的吗?”
蒋贺之一直看着盛宁。
沉默片刻,盛宁轻轻皱眉,慢慢开口,他说,你的女儿被人从身后重击,后脑爆裂,当场就死亡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见这句话,这个女人居然笑了,她边笑边哭,边哭边笑,哭得疯疯癫癫,笑得好像毕生心愿已了,“要真是活活烧死的,那该多疼啊……”
第8章 鬼狐
该问的都问了,告别岑菲儿的父母,两人离开岑家,心情都很沉重。
驱车上路却一路沉默,窗外暑气蒸腾,车内气氛古怪。
“领导,这就是你说的‘公事公办’?”蒋贺之突然出声,问,“你们检察官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欺骗被害人家属吗?”
盛宁沉着脸,目视前方,一言不发。蒋贺之身为刑警,当然见过不少被害人家属,但他是第一次。他干的是反贪,见过无数狡诈的狐狸、凶狠的豺狼,却从没见过一只泣血的羔羊。他忽然听见一阵异声,起初还是细微的蜂鸣雀噪,但很快声音渐响,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强似一阵的剧烈头痛。
“你说,小梅楼会是什么地方?我有个不太好的推测,它可能是某种色情场所,不然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不会被人戴上绝育环,也不会突然变得这么有钱。”蒋贺之顾自分析案情,完全没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盛宁脸色倏然变得惨白,他微蜷上身,低头以右手捂住了耳朵。
“停……”盛宁无助地转头向身边看去,只见蒋贺之一双漂亮的嘴唇频频开阖,却根本听不见人声,只有一种极尖锐、极高频的噪音,似要将他的耳膜捅破。他忍不住发出乞求,“停……停车……”
“六年前,洸州还没有大规模栽种鹤望兰,甚至连引进、出售鹤望兰的花店都很少,或许我们可以去一些专业的花卉培植基地调查一下……”
“停车……”痛感不断加强,噪音越来越响,盛宁几乎是在咆哮,“停车!”
这人表现出的痛苦如此真切、如此强烈,蒋贺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在警车驶上高架之前,及时踩下了刹车。
第9章 血债(一)
晚上六点准时开筵,就在长留街虬曲狭仄的街面上,支起圆台桌面,搬上塑料椅子,露天摆起了全村宴。
廖晖一直在村门口等着盛宁,见他自一辆敞篷的大G上下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脸生的男性朋友,眼神便陡然一暗。
这车是高端定制版,全球限量20台。
盛宁冲他挥了挥手。两人穿过马路,由远及近,廖晖依稀觉得盛宁身边这张隆鼻深目、英俊逼人的脸庞有些眼熟,便问他:“这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