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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强烈的悸动感致他心跳加速,他感到味蕾被对方柔软的舌尖灼得微微发麻,接着便更进一步打开嘴唇,任对方在自己的口腔中攫取。
彼此确定心意至今,盛宁还从未主动吻过他。这小子囿于那点情感障碍,对性事不太热衷,每每求欢的人都是自己,还得使点蛮力,用点手段。即使这样,盛宁也多是被动迎合,不冷不热、不浓不淡的。蒋贺之既为这个难得的吻感到高兴,却也莫名有些心疼,他便又问他一遍:“你是在害怕么?”
“项北离世前的那个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打电话向我嘱托后事。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个时候他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盛宁低着头,带着愧意地轻声坦承,在听闻家人可能出事的那一瞬间,自己是害怕的,他说,“段长天在我面前提到了尹老,有一瞬间,我也想过像尹老那样辞职,可是不行,我不能把这个世界留给那么一群畜生……”
蒋贺之在盛宁身前单膝落跪,握着他的手,仰着脸说:“老沙选择明哲保身,尹老选择独善其身,但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是一个人,你也不会落得项北的下场。你既想要‘天下无贼’,我就一定会拼了命地守护你、成全你。”
说罢,他拾起盛宁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和那截微微弯曲的小指,便起身要走。
“不留下过夜吗?”盛宁今晚的确格外心绪不宁,渴望被亲吻、被拥抱,若非姐姐在家,与这个男人酣畅淋漓地做一场、不,做一宿爱,倒也不错。
“可以跟你同床吗?”蒋贺之挑眉问。
“你保证只是规矩睡觉,应该可以。”盛宁和姐姐一人一间房,但老公房隔音不行。他还不想在姐姐面前出柜。
“那还不憋死我?”看出对方这番心思,蒋贺之体贴地摇了摇头,说,“我回去住酒店。”
盛宁也感谢这样的体贴,于是稍抬了下巴,问:“不再亲我一下就走吗?”
蒋贺之就势将盛宁压倒,又与他叠着身体在床上接吻。他们连吻带咬,互相撕扯、抚摸。险些擦枪走火之际,盛艺的声音及时在门外响起了:“宁宁。”
说话声极柔润、极清晰,仿佛说话的人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两个男人一下远离对方,像被家长偷抓早恋的初中生那样尴尬地整理衣服、擦拭嘴角。好在盛艺没打算进门,听拐杖拄地的“笃笃”声,她又到厅里去了。
“宁宁?”觉得这个称呼实在亲密又好听,蒋贺之将这两个字含在齿尖,轻轻念了两遍。
“只有我姐姐会这么叫我,爸妈都在的时候,也会。”通常情况下,他是洸州司法系统内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盛处长”,盛宁问,“明天的表彰大会,你也去吗?”
“不去,明天我去洸博会当‘保安’。明天是洸博会第二阶段的第一天,为免第一阶段那种现场斗殴的事件再重演,老何他们都去当保安了。”蒋贺之不怎么满意地轻轻叹气,“我不想每每成为全场焦点,这对其他为案子付出心血的同仁们不公平。”
“也是。”盛宁难得露了点松快的神情,竟模仿着老沙的口吻开玩笑道,“蒋贺之同志是‘一颗红心’的好同志,他是勇担使命的‘先行官’,是人民财产的‘守护者’……”
“饶了我。”蒋贺之笑了,又附身垂首,捧起盛宁的脸。他们额头缱绻相抵,他说,“别想那么多了,权力只是工具,本身没有任何属性,全看它掌握在什么人的手里。掌握在段长天手里是割喉的刀,掌握在你的手里,兴许就是对症的药。”
盛宁点点头。
“明天肯定很难熬,如果难熬,你想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