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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确认是意外,他的家属也希望他尽快入土为安,所以已经交由他们带回去火化了。”
“这么快?”蒋贺之不满道,“通常情况下,一个跳楼轻生者会在死前反复徘徊犹豫,窗台前会留下他的烟头或者足迹,窗框上会留下他攀爬、蹬踏的相应痕迹,尸体的手指或衣服上也会留下石灰、铁锈等附着物,可尸检报告上显示,这些都没有。”
“大楼北面临近厕所,窗户常年是开着的,那几天不是台风么?陆建荣晚上坠楼,第二天天亮才被人发现,经一夜暴雨洗刷,你说的这些痕迹早就没有了。”停顿一下,窦涛继续解释,“而且这栋大楼是监控全覆盖着的,大门、电梯、楼梯都有,我们查过监控,陆建荣坠楼前后没有可疑人物进出,他的同事也都排除了作案嫌疑。再者,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打斗和挣扎的痕迹。”
“你怎么就确定现场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你也说了那几天是台风天,”蒋贺之拿起现场的一张照片,指着照片中跟被大雨洗刷过一遍的窗前走廊说,“洸州的台风通常是偏北风,这般挟风带雨横扫而来,那些可疑的足迹或者痕迹都不可能留下了。”
“你说这么多,到底什么意思?”窦涛明显不快了。
“我的意思是,”蒋贺之眉头蹙得更紧,“陆建荣可能不是自杀。”
两人当即驱车向洸州东南边的江埔区出发,来到了陆建荣跳楼的那栋大楼。这是他的工作地方,他所在的基金公司就在这栋大楼的16层。基金公司熬夜加班是常态,陆建荣坠楼时间是晚上十点,当时他所在的这层楼,除他们公司已经没有别人了。
大楼名曰“星辉大厦”,外观属常见的塔式建筑,主体以亮银色玻璃幕墙覆盖,辅以少量的铝合金支架,阳光下,犹如一柱冲天的银光,便是夜里看上去,也似万千星辉,闪烁不定。星辉大厦被一片大型商业综合体由东西南三面环抱,只有北面对着一个街心公园,葱郁幽静。
窦涛指着大门高处明晃晃安置着的探头说,你自己看。
然而蒋贺之去保安室调阅了大楼的及时监控,发现并非全无死角,大楼正北方向与大楼每层楼面的厕所附近就不在监控范围内,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从大楼北面爬进内部,就可以潜藏在没有监控的地方,等陆建荣出来上厕所时,伺无人之机,将他从厕所那面的窗口推出去,再按原路返回。
“这不可能做到吧?”窦涛对此仍感怀疑,道,“这楼的外立面是玻璃幕墙,如果借助工具攀爬,一定会留下刮擦的痕迹,我们仔细检查过,没有这类可疑痕迹。如果不借助工具,那就是徒手攀爬16楼,可除了少量略微凸出的铝合金支架,整栋楼几乎就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而且陆建荣坠楼的时候还在下雨,外墙就更湿滑了,这样的恶劣条件下,徒手攀爬真做得到?”窦队长扪心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蒋三少闻言仰头,望向阳光下耀眼异常的高楼,活动了一下手腕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蒋贺之纵深一跃,便以那薄薄的金属支架作为自己的落脚点,以双手支撑全身重量,沿着玻璃外墙逐层向上。他心不颤,手不抖,脚不软,他体力惊人,动作敏捷,不过三分钟,便有惊无险地爬上了16楼。
随着16层北面窗口处伸出一只竖起的大拇指,一直揪心仰望的窦队长便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他知道,这桩已经定性的自杀案必得重启了。
可蒋贺之面无一丝矜色,心里却觉不安,自己的身手自己了解,不说冠绝全省,却也名列前茅了。他爬这16楼,其实远没窦涛看着的那么轻松,每一步都需很谨慎、很戒惧,如履薄冰。何况陆金融出事前后还下着雨,能悄无声息爬上大楼作案的人,其身手绝不逊于自己。
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公安系统里的人。
连日台风兼暴雨,刚刚放晴,阳光尚不强烈,灰蒙蒙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异常艳异的太阳。
蒋贺之在陆建荣的办公室里细细搜查一遭,没有发现异常。高楼的空气湿润洁净,他凭窗眺望出去,看见了一个环抱着星汇大厦的呈马蹄形的商业广场。这个半开放式商场叫嘉隆广场,其背后的嘉隆集团是一家主营地产开发、兼营博彩、酒店、客运等诸多业务的澳门企业集团。主席穆庆森也是与蒋瑞臣齐名的港澳爱国商人,只是两家积攒了几十年的恩怨,穆庆森本是土生土长的港人,就是斗输给了蒋瑞臣才转头去的澳门。
嘉隆广场覆盖奢牌、影院与餐饮,商业氛围浓厚,人流往来密集,三面高高矗立的超大LED户外屏都在播放一些时尚品牌的广告,俊男靓女,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