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洸州六月的夕阳和一只画眉同在窗棂子上跳跃,夕阳似金,画眉嘁喳,从二楼书房的窗口眺出去,能看见一片花繁叶茂的好景致。蒋瑞臣立在窗前,背身对着自己的儿子,虽久久未说一句话,却自有一股常人难及的气度,雍容又威严。
漫长的沉默过后,蒋瑞臣终于开口,问儿子:“跟你同居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叫盛宁?”
蒋贺之转头瞪了钟应元一眼,吓得钟应元连连摆手、摇头,示意这个消息绝不是自己这里传出去的。自知盛宁的存在瞒不过,蒋贺之缄口良久,才缓缓道:“我爱他。”
知道儿子不会老实坦白,蒋瑞臣转过身,又问一旁的钟应元:“应元,你知道那个人的具体信息吗?”
“好像是检察院反贪局的……”钟应元感受到蒋三少眼里射来的刀子,哑了,不敢再说了。
“给他上级打电话,”蒋老先生斜过眼睛看了看儿子,神情冷淡,只用一句话就判了一位年轻检察官的“死刑”,“把他调走,越远越好,最好调到粤闽边界的大山里去。”
“爸爸!我爱他!”这老先生绝对言出法随,几千亿的政府借款他一个电话就能搞定,遑论一个小小的反贪局侦查处长。蒋贺之急了,脱口而出,“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惩罚他?是我爱他,是我死缠烂打追求的他!是我不顾一切想要跟他在一起!”
“你这根本就不是爱情,是病态,是畸形!你给我马上滚回香港,别在外头丢蒋家的脸!”蒋瑞臣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被人指摘为一个男同,在他的观念中,这个词儿等同于乱 交、性病甚至是艾滋。
身歪偏要树正影,蒋贺之在心里冷笑,一个游刃花阡的风流种,居然还跟我谈爱情?他抬头正视父亲,回答道:“不可能。”顿了顿,又蹙起眉头,用更坚定的语气说:“他留洸州,我也留洸州,他去山里,我也去山里,你把他调去哪里,我就追去哪里。他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情人,他是我此生的唯一,我是不会弃他而去的。”
“三哥……别说了……”为免冲突愈演愈烈,蒋慜之及时拦在这对父子之间,劝自己的三哥道,“这些话以后再说,你别惹爸爸生气了,赶紧向他道个歉吧……”
“我凭什么向他道歉?”蒋贺之一步不让,态度依然强硬,“他以为他是谁,一句话就要毁了别人一生?”
父子俩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蒋瑞臣亦不让步,再次开口教训儿子:“当初就不该把你留在你妈身边!她不肯让你回家,结果却把你养成了一个怪物,像她这样空有皮囊的蠢女人就不配教养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这个男人竟出言侮辱亡母,蒋贺之被熔岩一样的愤怒卷裹了,瞬间开始口不择言,“如果当初你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你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为我这样一个孩子头疼!你对你的妻子有过一时一刻的忠诚吗?你为你的子女做出过一个父亲应有的表率吗?你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忘一个,你就是个寡廉鲜耻的混蛋,一个任由精虫上脑的畜生——”
一席话令蒋瑞臣怒不可遏,反手就给了儿子一耳光。
老先生年逾七十,依然手劲极大,加之手上还戴着戒指,蒋贺之的半边俊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嘴角也破了。他在原地怔了片刻,抬手擦了擦了嘴角的血迹,转身就要走。
“三哥,别冲动!”蒋慜之赶紧将人拦住,这一走,只怕这父子间的矛盾就再难调和了。
“别拦他,让他走。”老先生晚上还约了朋友,根本不想再跟这个不孝子浪费时间,他冷冷看着他,以一种十分笃定的语气威胁道,“今天你迈出这个门,你就再不是我蒋瑞臣的儿子。你不妨试试看,如果你不再是蒋瑞臣的儿子,那位检察官还会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