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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晨鸢循声望过去,两眼欢喜得霎时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感到特别愤怒。
他回想自己第一眼看见的盛宁、新闻镜头里庄严领誓的检察官、以及刚才那个横眉冷对的盛处长,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温柔的,驯顺的,沉醉的。
那位蒋三少又开始吻他的耳朵、脖子了,盛宁头往后仰,闭目享受。
一股暗火由腹内升腾,周晨鸢动手扯开自己的衬衣领子。他难以解释更难以抑制此刻的愤怒——而这种愤怒就快要将他勒毙了。
“我就说吧,还是香港人玩得花,当街上演活春宫啊。”路俊文还不忘煽风点火,怪声怪调地说,“这是要车震吧,我们要留下看完吗?”
周晨鸢没说话。
他转过身,深吸一口气,不再注视车上那对会令他极度愤怒的情侣。
“你不是一直很想玩玩这个‘检察之光’吗?”见女朋友已经补完了水灵灵的妆,正朝自己小跑而来,他突然开口,那就玩吧,狠狠地玩,玩残他,玩烂他。
路俊文面露大喜之色,摩拳擦掌,说早等着这天了。
携美离开之前,周晨鸢不忘叮嘱一句,他明天就离开洸州了,等他抵达湄洲的时候再动手。
第67章 告别(二)
钟应元其实已经尿完了。他一眼望见车内情形,晓得三少爷性致正浓,便识相地候在一个不远不近、可以随时待命的地方。他想着,年轻人干柴撞烈火,等一等也是应当的。
但车内两个年轻人确实没打算车震。他们接完一个深深长长的吻,便交颈拥抱了一会儿。
夜风徐来,盛宁能感到这具抱着自己的身体正在轻轻发抖,而这种细微又历久的战栗漫漶开来,也渗进了他的体内,扰动了他的心扉。他松开他,对视他,担心地问:“怎么了?”
“我也申请要去湄洲参与爱河大桥的事故调查,可被老沙还有他上面的领导驳回了。”近些天,蒋贺之总被一种莫名不安的情绪困扰着,更常常为此感到头痛欲裂。景观工程的水雾与灯带短暂地消停了,乌云遮蔽掉了月亮,整条街被乌黝黝的夜色笼罩。远处高大的楼宇投下幢幢黑影,像蛰伏在夜里的兽。
盛宁不以为然地说:“这座大桥目前名义上还是你家的私有物,你当然应该回避。”
蒋贺之立即反驳:“可你是蒋家的三少奶奶,你不也应该回避吗?”
“别胡说,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盛宁没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笑正在浅下去,还当他在开玩笑。